秦素烟支开了其他人,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都和酆羽说了一遍。

酆羽听完不由自责道:“都怪奴才,之前不小心受了伤,都不能陪在公主左右,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都是奴才的过错。”

“你别这么说,你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酆羽点了点头,然后面带羞涩道:“这几日,燕侍卫将我照顾得很好。”

秦素烟一笑,打趣道:“那你倒要和我说说,燕侍卫怎么好了?”

“就是很体贴……反正奴才也说不出去清楚。”酆羽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又稍稍转过了身,“公主又拿奴才打趣。”

秦素烟将手放在酆羽的手上:“若是燕侍卫此人可靠,那你下半辈子的事情,我也不用担心了。”

“公主在说什么呢?”酆羽一笑,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公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男人怎么说也只算一个身外之物,若没有成为夫君,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完成女皇的大计啊。”

秦素烟点了点头:“也是,母后的事情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我们酆羽识大体。”

秦素烟将之前的事情捋了一遍:“这程将军乃是凌无绝亲自派下的,如今程策吃了败仗,回去以凌无绝的性子必要怪罪下来,程策则肯定不愿意善罢甘休,之后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保证王府无事才好。”

酆羽点了点头:“公主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大可嘱咐奴才,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正堂内,薛明鸢正在和凌寒墨坐在一道用午膳。

凌寒墨因为方才秦素烟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他和薛明鸢隔了一些距离,一个人坐着喝闷酒。

阳光从门口洒了进来,将凌寒墨原本白皙的容颜照得更加夺目,他一双狭长的狐眼微微眯了起来,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翕动了起来。他的面颊因为喝多了些酒,有些发红。

凌寒墨拿起酒杯,仰起脖子喝了下去,随后重重地摔在了桌上:“为什么?为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他却可以?”

薛明鸢站起了身,往凌寒墨的酒杯中斟满了酒:“王爷,在想什么呢?妾身可不可以为你排忧解难呢?”

凌寒墨看向了薛明鸢,嘴里问道:“你爱我吗?”

薛明鸢脸一红:“王爷这是在说什么呢,妾身自然……对王爷一片真心呢。”

“即使我之前那样待你,你也不怨恨我吗?”

“王爷是妾身的丈夫,是妾身的天,妾身不敢对王爷有什么怨言。只要王爷心里有妾身,愿意让妾身常伴左右,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凌寒墨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他将薛明鸢拉过,搂到自己的怀中:“都是痴情人。”

薛明鸢见凌寒墨竟对自己如此亲热,心中又惊又喜,面目含春道:“妾身对王爷一番痴情,王爷总算知道了。”

凌寒墨和薛明鸢四目相对着,过了一会儿,稍许清醒了一些。

凌寒墨将薛明鸢抬起:“先起来吧。”

薛明鸢则有些意犹未尽,她站了回去,蹲在凌寒墨的身边道:“王爷怎么了?”

凌寒墨并没有再看薛明鸢,嘴里只道:“王妃抱恙,不宜管事。从即日起,王府的管事权交由薛侧妃掌管。”

薛明鸢一下子站起了身,面上难掩兴奋:“王爷,此话当真?”

凌寒墨点了点头,面带愁容:“自然。”

薛明鸢笑着亲了一口凌寒墨的脸:“妾身在这里谢过王爷了。”

“嗯。”凌寒墨再也不想和薛明鸢待下去了,他站起了身,往外走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王爷。”

薛明鸢得了管事权,则立刻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嚷嚷道:“杨成,去,通知全府上下,这管事权现在不归碧华阁那位了,全归本侧妃管了!”

杨成见这管事权突然易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在原地:“侧妃,王爷真是这么说的?”

薛明鸢嗓门高了一些:“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大可去问王爷。你一个下人,只管去传话好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杨成也不再问,便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去办。”

杨成走到了碧华阁前,在门口踌躇了一番,不知道该怎么和王妃开口。

秋霜路过时,正见到杨成,便问道:“杨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杨成面有难色,说道:“王妃这几日是不是惹怒王爷了?”

“为何这么问?”

“先进去说吧。”

秋霜带着杨成来到了秦素烟的面前,行了一礼:“王妃,管家来找。”

秦素烟此时已经穿戴齐整,坐在了榻上:“管家,怎么了?”

杨成道:“王妃,这王爷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将您的管事权统统交给薛侧妃了。这不是在变相将你在王府的地位架空吗?”

秦素烟听完这个消息,心下一跳,随后平静地回道:“这几日我身子不好,不适合管理王府,王爷将这权利暂时转交给侧妃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看这架势,薛侧妃好像不会再把这权利给让出来了,王爷似乎也不想再管了。”

“那就不给吧,我也懒得管府里的这些琐事。”

“那好吧,王妃可要事事小心,若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秦素烟听杨成这么说,便清楚他是来向自己投诚的,秦素烟拿了一锭金子,让秋霜递到了杨成手中:“管家这句话甚慰我心。我看管家日日操持家务也累了,这金子是你应得的,你且收下吧。”

杨成知道秦素烟是在收买自己,不过他心中本就对王妃一片赤诚之心,所以答应入了王妃的阵营,也没什么不妥的。

杨成伸手,将金子收了下来,又给秦素烟行了一礼:“那就谢谢王妃了。我之后一定尽心尽力辅佐王妃。”

“那就好了”秦素烟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我乏了。”

“是。”

杨成走后,秋霜便忍不住了,气道:“王爷这是怎么想的,居然将管事权交给薛侧妃,这是存心给王妃找膈应吗?”

酆羽附和道:“是啊,王妃为王爷出生入死,王爷怎么能这么做呢?”

秦素烟回忆了一番之前和凌寒墨在一起的纠缠,心里明白,他是在生自己的气。秦素烟心中对于他这样耍小性子,夺去自己的权利本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当她一想到,管事权被那薛明鸢拿去,不由烦躁了起来。

秦素烟眉头紧锁,低着头:“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秋霜和酆羽对视了一眼,便没再说什么,退了下去:“那奴才先告退了。”

秦素烟走进里间,将藏在床头柜最里面的锦盖拿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猛踩了两脚,气道:“跟我耍脾气就算了,居然把管事权交给了别的女人。”

“王妃,这是在和谁置气呢?”

秦素烟回头一望,便见凌寒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秦素烟现在一看凌寒墨,心中愈发生气,她一想到薛明鸢和他柔情缱绻的样子,心里嫉妒得发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秦素烟将地上的锦盖拿起来,然后拿起剪子剪坏,道:“王爷既然不把我当结发夫妻,我还留着这锦盖做什么?”

凌寒墨心中一动,嘴角止不住上扬了起来,随后又板下脸道:“先前,不是王妃自己说对我毫无感情吗?若是妻子不爱夫君,那这个夫君还留着这妻子做什么呢?”

秦素烟将锦盖往地上一扔:“那我们也是夫妻!你不能把管事权交给她!”

凌寒墨道:“我是王爷,这是我的王府,你可管不着我。”

秦素烟倒退了几步,赌气道:“那便交吧,我一点也不在乎。”

凌寒墨往前靠近秦素烟,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对着自己:“真的不在乎?”

秦素烟看着凌寒墨:“就是不在乎!”

凌寒墨放开了秦素烟:“那不在乎,就别再折腾了。”

凌寒墨失落地看了秦素烟一眼,然后突然埋在了她的颈项间,报复性地咬了她一口。

秦素烟这次没有反抗,她咬着嘴唇,忍受着疼痛。

凌寒墨在秦素烟的脖子间留下了一个红印,便转过身离开了。

秦素烟看着凌寒墨的背影,第一次有了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秦素烟强行别过了头,看向了窗外,嘴里道:“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最后还不是不把我当一回事。男人,最是信不过。”

秦素烟正想着,便听外头传来了薛明鸢的声音:“王爷怎么不和姐姐多待一会儿?”

凌寒墨摇了摇头:“不了。”

“恭送王爷。”

薛明鸢接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碧华阁内,笑道:“姐姐在吗?”

秦素烟笑着迎了出来:“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姐姐?”

薛明鸢此时正是春风得意时,她稍稍行了一礼,然后道:“我们都是一家姐妹,姐姐现在身体抱恙,不好管事,所以妹妹特地来看望一番。”

薛明鸢特意将“管事”一词加重了一些,生怕别人听不见。

秦素烟知道薛明鸢是来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然而正好,她还有一肚子火并没有地方发,她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这几日妹妹管事,可要好好管好王府里的事情,这王府的事情啊,又多又杂,妹妹一个疏忽,可能就会铸成大错呢。”

“妹妹会好好管好王府上下的,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那就好。”

秦素烟说着,无意间将脖子上的吻痕露了出来:“这几日我病着,王爷还总是对我念念不忘的,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呢。”

薛明鸢看了一眼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不由气得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妹妹怎么不说话了?那看来妹妹得了管事权,也分不得王爷的宠爱,真是可惜。”

薛明鸢气得站起了身:“姐姐不要再得意了,不过是一个蚊子块罢了,姐姐有什么好炫耀的!”

薛明鸢说着,气冲冲地离开了碧华阁。

秦素烟收起了原先那副欠揍的笑容,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用丝巾遮住,心中为自己方才那一番话而感到恶心。她最不喜欢将男人的宠爱作为女人间炫耀的资本,但是今日她就是想那么做,当她看见薛明鸢脸上的表情,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可能连秦素烟自己都不知道,凌寒墨已经慢慢住进她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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