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现,暗流涌,报平安!”竹染尘轻缓的说道。
青南霎时来了兴趣,兴奋的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眼中闪烁着精光。
竹染尘突然往前一俯身,低声神秘的在青南耳边说道“不知道。”
青南听的一个激灵,一把推走竹染尘“不知道,你说什么啊。”
东临城。王爷府。
“嗯,这一步不错,来拿回去我下这里。”老者点头,伸手抓起棋子丢了回去。
“王爷你这,太……”叶泽一脸无奈。每回下棋必然会有几次悔棋。
二人谈笑间,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赶来,单膝跪倒在殿门处“禀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嗯,谁啊?”王爷眼神都未转动,心依然在棋盘上,叶泽却抚起护卫,替他拍了拍灰。
护卫站起身,声音疑惑的说道“他说他是深渊里爬出来的。要不要赶走?”
王爷听了这话,心神一凛“来者皆是客,请。”
护卫刚欲转身出去,外面就走来一人,此人身着白衣,手握摇扇,处处透露着优雅,走到殿内微的躬身,朗声道“见过王爷,近来可好?”
护卫见眼前人,低声喝道“谁许你未领命就进来的?”
叶泽沉声道“退下!”
护卫领命,退了下去,这位总领平日温和,只有在战场上摇身一变,变为那个不折不扣的杀神!
这语气明显不兴了。
白衣男子优雅一笑“奉主上之命,前来问候王爷。”
“我这面子还真够大,能让白羽客亲自来!”王爷手握一下子,甩落在棋盘上,棋盘猛然崩碎,一股浩浩荡荡的气势汹涌而出,整个大殿都在微微震颤。
白羽客手中扇轻摇,略做阻隔“王爷麾下精兵众多,要联盟自然是做好的选择。”
“白羽客,大胆,你不怕我让你从深渊来,到地狱去?”叶泽猛然一喝,又一股滔天气势传出,向白羽客覆盖去。
白羽客又挥一扇,却难再抵挡,身后束发立时溃散,一头白发迎空飘舞!
王爷府殿前又出现五道身影,联手将这两股滔天气势阻下,两者却都难寸进丝毫!
“呵,六大客竟同行而至,真是我王爷府招待不周!”王爷怒喝一声“来人!”
殿前又出现两道身影,两人一位邋遢无比犹如街头乞者。一位军装着体,气宇轩昂!
白羽客狼狈的身形,略有缓和急道“竹王爷,我等不曾有冒犯之意,请王爷恕罪,我等愿立刻告退,以求自保!”
“渊中六客,叱咤江湖,引无数征战,怎可轻易离去?”军装男子凝望几人,振臂一挥,手中出现一柄长枪!
白羽客面色一阴,旋转着体内内气,准备冲杀而出,不过心中却明白,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渊中六客就此除名?
“哼,擅闯王爷府,下回都要留下!回去告诉他。滚吧!”王爷忽然出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羽客等人,心中顿时一松。
“那便告退,多谢王爷不杀之恩,日后定回报。”
六人身形爆射而退,消失在王爷府范围内。
乞者老人,军装男子,杀神叶泽皆是没有再言语,一切以王爷为主。
王爷不知从何出拿出一枚玉佩,竟是与竹染尘的极为相似,只是不知差了些什么。
“他现了,有人动了。”叶泽沉声道。
“潜龙现,暗流涌,报平安。报平安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日归城。
某个小茶馆。
“嗯,这茶,比你那东西好了不少。”锦袍公子慵懒平淡的声音传来。
“那才不是我的茶馆,我只是打两日工!”少年羞脑的说道。
锦袍公子自然是竹染尘,被调笑的少年便是青南。
竹染尘嘴角一翘,明显对青南的反应很满意。伸出双臂扭转一下身体,轻吟一声,疲倦的伸个懒腰。
“老板,来一壶莫上碧玉。”一个男子坐在茶馆的凳子上。男子一身黑衣,腰间携剑,明显是江湖浪客的形象。
竹染尘听到这话,眼中倦意一扫而空,接话说道“一壶莫上碧玉,三日春风难沐。斗转仙人之姿,归龙观凤可数。”
竹染尘眼中精光闪烁,数日来终于有懂茶的人了。
青南低声重复一遍,没太明白“什么诗,不押韵,不流畅,不好听。”
迎来一个白眼,不再理会,朝着那男子走去,兴奋的喝道“老板我也来一壶!”
“兄台可是懂茶之人?我这数日未遇我等人,心绪难平。”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竹染尘有接着说“我叫竹染尘,不知兄台贵姓?”
“公子,我叫庄泉,我这小店怎会有那等奇物啊。”店内走出一人,苦涩的目光看向竹染尘。
微的一愣,回头看去,发现讲话的人竟是茶馆老板。随即明白过来,这小酒馆怎会有莫上碧玉。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去。
“我叫,墨…杀。”黑衣男子声音低沉,略有沙哑。“你姓竹?可识得楚姓?”
“中州楚家?墨公子,墨!你?”竹染尘惊。
“天下不止那一家姓墨。”墨杀声音平淡,不起波折,只是声音不再沙哑低沉而是一种轻快。
“那楚家倒是不熟,却有个青家少年,极为有趣。”
墨杀摇摇头,起身便要离去。
眼前突生出一拳,急袭而至“和我打上一场再走。”
出拳人正是青南,青南入这江湖为的就是与人对决,逐渐变强。
墨杀剑鞘抽出,应上青南,竹染尘不知青南抽什么风,退向一旁。
青南三向拳展开身形,对上剑鞘,青家三向拳以多变诡异成名,江湖中也是名气不小,可对上墨杀的剑鞘却丝毫不占上风。
墨杀出剑之时便是青南溃败之时,这是竹染尘的定论。
墨杀与青南对阵,青南越打越凶,墨杀不想伤他,竟是一时间不分上下。
“拔剑!”青南又一次被打退,一声爆喝。然后扑了上去。
墨杀眉头微皱,心中想到此人竟如此纠缠,心中有些恼火。
剑身微露,流光展现。
朝着青南攻去,一段剑刃便使得青南不敢硬接,败势已现。
“剑起!”又一声爆喝,青南平日抱着的包裹,微微颤动。
“剑起!”
“剑起!”
接连三声,一抹漆黑光影闪过,落入青南手中,竟是一柄长剑!
竹染尘俊美的容颜,凛然一惊低声喃喃道“原来如此,中州楚家,御剑千里,不闻其声,不见其人,血光蹦现!”
黑剑入手,一剑斩出,剑气迸发而出,墨杀抽剑抵挡。
两道流光,纷乱闪烁,一漆黑如墨,一流光溢彩,打的酣畅淋漓。
“墨兄,我还有一剑,请试!”
“公子,我也有一剑,请试!”
青南闭目,黑剑狂舞,自在惬意“此剑,名为天衍剑舞!”
墨杀静立,流光不转,静觅无踪“此剑,名为……随便!”
青南率先冲出,说是一剑,却连斩二十七剑,剑剑华丽,尽显风华!墨杀依然静立,不动丝毫,仿佛这剑舞并非朝他而去。
二十七剑光所至,只余半尺。
墨杀动了,一剑刺出,不再有多余动作。
所触一瞬,剑光迅速溃散,二十七剑光所剩无几。
叮的一声,剑尖交触,僵持不下,终于墨杀略退一分。二十七剑光并非无用,终是使得墨杀这化繁为简的一剑有所消减。
墨杀败了,不过却是败在了功法上。而在技巧上,纵然你万般华丽,我却一剑破之,他胜了!
“公子,好剑法。”墨杀收剑抱拳,青南脱离剑意,又恢复如常,嘿嘿一笑,连忙摆手,不敢接受。
“行啊,你这剑法,远胜拳法,楚南?”竹染尘一脸不满。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师傅让的,他说日归城里遇到墨姓就出手,那人自会认出。我叫楚青南。”楚青南挠挠头,不太好意思。
“楚歌心净,竹落淡雅,日归缘起。清师傅我找到了。”墨杀自言自语道。
夜半时分,某处屋顶。
两个少年对剑,打的酣畅淋漓,就地一躺,躺在另一位少年两旁,三人都不说话,静静的感受夜晚带来的清凉。
“我们在此相遇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
“何来天意,不过是我倒霉。”
“竹兄,说笑了。楚兄只是…算了。”
这样的时光,对这少年来说是美好的,对这江湖来说更是美好的。江湖不过就是鲜衣怒马,纵情天涯。
“竹兄,我们接下来去那里。”墨杀仰望着月光。
“我知道我知道,幕北山。”楚青南回应倒是积极。
“去干嘛,你要挑落幕北刀圣?就你那三两御剑术。”竹染尘丝毫不顾他的颜面。
楚青南挠挠头,叹了口气“师傅出来前给我两个任务,一个就是找到墨兄弟,然后就是去幕北山送东西。”
楚青南说完,一个翻身,朝着街里跑去,墨杀和竹染尘对视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楚青南再回来时,抱着两大坛酒。
“如此明月,正应邀月共饮啊,来来来。”楚青南突然发现个尴尬的问题,他们三个人,只有两坛酒,一个翻身又冲了下去。
竹染尘噗呲一笑,抱起一坛酒递给墨杀,两人对月而饮。
……
“喝,为我们相遇喝。”三人已然酩酊大醉,墨杀开始还拒绝,到后来一言不发,闷头喝了起来,两人加起来都是不如他自己。楚青南酒量最差,最先醉的就是他。
墨杀忽然站起,抓起酒坛,朝街上一扔。
碰的一声酒坛崩碎开来。
“我自扶摇九万里,风起云涌随我意。辰起辰落辰归尽,梦来梦去梦如意。我等自出蓬勃辈,何苦阻我迎风醉。醉梦醉梦,失意?缘起缘起,为己?立潮头,弄大风,何不生梦里。试问,谁人真快活?唯我能会意?死又何妨?足矣!”
墨杀大喝,嘴中笑意正浓,眼中的却被月光辉映的闪亮,滴落出一抹泪花。
竹染尘本就将醉,听这歌,也是一摔酒坛“好一个醉生梦死!我等自出蓬勃辈,何苦阻我迎风醉。一入江湖,终生便是江湖人!”
楚青南醉的站都站不稳,却也想说些什么,憋了一阵,终是想不出“好!”
我以清心对明月,明月怎愿寒此意。
皇城。天师府。
“先生起风了。”一个小童说道。
“是,起风了,这风很大,吹拂天下!”一个老先生笑盈盈的说道。
“先生这风能把棋盘吹翻?”小童问道。
“下子便不会了,子分量越重,越是不会。”老者答。
“我们的责任不是下棋,是护住棋子,更是护住棋盘。”老者似乎很喜欢小童摸了摸头。
小童闭上眼,想到什么“登峰造极是为仙圣,幕北山似棋局开端。”
老者又是一笑,天下如此,有人便不得安宁,纷乱至极,权利的欲望使人忘却情感。
“开端不是幕北山,是这偌大的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