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淳化三年,雍熙北伐失利,宋太宗年事已高,传位出现了难题。

长子赵元佐,因叔父赵廷美冤死而发疯,被贬为庶民,一年之后死去。

次子赵元祐,册立为太子,改名为赵元僖,却因历史原因,能否顺利继承大统,成为赵光义的心病。

民间传闻,太祖赵匡胤忽然去世,留下“烛影斧声”的历史疑案。后来赵光义继位,太祖是病死的,还是被赵光义所杀,众说纷纭,没有人能说的清。

虽立了赵元僖为太子,但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能否顺利继位,赵光义心里也没有底。历朝历代都有个传统,父传子,立长不立幼,可到了宋朝年间,却全变了。赵光义的皇位是兄弟给的,如果把大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民间又会做什么反应呢?

故而询问了心腹大臣寇准,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而此时的寇准,因参与宫廷斗争,被贬为青州知府,远离了政治中心,对大宋的未来很难做出推测。故而对赵光义谏言,去郭家村听听民间的声音。

赵光义对寇准极其的信任,立刻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前去。

接到这个命令,太子赵元僖携同襄王赵元侃,由宦官郭槐充当马夫,乘着一辆马车,在夜色下悄悄地驶向了那个村落。

郭家村,一个神奇的村庄,从里到外都透露出神秘。

这个村庄,经历了唐朝、五代十国、一直到宋朝的建立,存在的历史比开封还要悠久。

其中最有名的一位,正是预言三百年中原才能统一的郭璞。郭璞是正一道教徒,博古通今,擅长占卜预言和诸多奇异的方术,受后人所敬仰。

人人都知道郭璞,却很少人知道郭家村。原因很简单,郭家村非常偏僻,夹杂在众多山林之中,如果没有熟人引路,根本找不到。

其实寇准也不知道郭家村在哪里,但是赵光义询问于他,他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所以才想到郭氏一族,病急乱投医,反正寇准说了,至于能不能找到郭家村,那是皇帝陛下的事情。

赵光义也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此人正是襄王赵元侃的宦官,太监郭槐。郭槐也是郭氏后人,对于祖上的荣耀,他一点也不清楚。此次主子询问自己的老家,自然欣然向往,当个引路人。

在路上之时,郭槐也说了,他只是郭氏的偏房,以前也没来过家族的嫡系村落,但是郭家村的具体位置,他还是知道的。

驱赶着马车,穿过几条山林,七绕八转,在赵元僖和赵元侃快要被转晕之际,来到了郭家村门口。

村口很小,马车已经无法行驶,只能下了车,三人缓缓地走进村。

为什么要缓缓地走呢?因为下了车才知道,此村的环境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在夏天的这个季节,从村口散发出阵阵阴寒之气,好似面前的是一座鬼村。

从里到外,根本看不到一个人,阴森的氛围,时常带起冷风,吹袭在毫无人迹村道。看似寻常的村子,地面上却铺满了带着苔藓的青砖,说明没有人走过。

赵元侃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问道:“郭槐,此地真是郭家村?”

郭槐恭敬地答道:“启禀两位主子,小人虽没来过,但是家族祠堂就应该在这里,绝对错不了。”

赵元侃担心道:“二哥,无论怎么看,这个村子都透出股邪气,我们还是等到天亮再进去吧。”

赵元僖摇头言道:“三弟的胆量还是太小了,子不语怪力乱神,父王既然命令我们来郭家村问前程,我们岂能半途而废?村中央的那户人家,明明有人掌着灯在读书,正好去借宿一晚。”

赵元僖姿貌雄毅,平时沉默寡言,只对自家兄弟多说几句。当即带头走进村子,赵元侃和郭槐只能跟随其后。

走在村中,阴气越重,连郭槐都有点害怕,东张西望地瞧个不停。唯独赵元僖目不斜视,眼中只盯着那户点着灯笼的人家。

用力拍了拍门,一位老婆婆开门问道:“几位客人来此做甚?”

赵元僖亲切地言道:“老人家,我们来郭家村向村长请教些问题,错过了驿站,想在贵庄借宿一晚。”

老婆婆和蔼可亲地笑着点了点头,道:“村长早就过世了,如今村子乃是我家晓义做主,几位贵客请进来说话,空着的房屋还有几间。”

随着老婆婆指引,三人进入门内,却发现里面是个大庭院,几幢二层阁楼整齐地呈立在眼前。如果不走进这个门,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这个庭院。

除了正对面的二楼上掌着灯,其余房屋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三人走了几步,身后的大门无声地关闭,带起一阵冷风,吹的脖子凉飕飕的。除了赵元僖,赵元侃和郭槐都不敢再走了。

那位老婆婆根本没有回头,身后的大门是怎么关闭的?难不成这是家鬼庄?再向前看去,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位老婆婆居然没有影子。

赵元侃颤抖地拉了拉赵元僖的手,指了指二楼的灯光,再指了指自己等人,最后再指了指走在前面的老婆婆。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我们三人都有影子,她为什么没有?

赵元僖心底也有股寒气,长舒了口气,低声言道:“三弟不要慌,郭家乃是民间大族,历代郭氏后裔都是易学大师,我们看不明白的事情,方显得对方来历不凡,看来此遭是来对了。”

二楼传来一个年轻人的鼓掌声,道:“兄台好见解,夜已深,暂且就歇一宵,明日请来与我面谈。我叫郭晓义,乃是郭家村当家,夜晚还请不要出门,免得被那些看不明白的事物吓到。”

赵元僖冲着二楼抱了抱拳,道:“客随主便,那就多谢郭家兄弟了。”

在老婆婆的带领下,三人住进了一间客房。

一天一夜的赶路,中间没做任何停留,赵元僖确实感到有点疲累。躺在床榻上,就准备睡觉,却看到赵元侃和郭槐二人坐在桌前,全身瑟瑟发抖。

赵元僖问道:“三弟,你们怎么不入睡?小槐子,此处不在宫里,入乡随俗,些许规矩就不要做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伺候我和三弟洗漱起床。”

郭槐嘴角颤抖地答道:“启禀太子,郭家村虽是我老家,但是从小就没来过。有些话奴才不敢说,怕吓着了两位主子。”

赵元僖随意地言道:“看把你吓的,你不敢说,那么三弟来说吧。你们分明是自己吓自己,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可是在战场上打过仗的人,见过的死人没有几千,也有上万。”

赵元侃苦笑道:“二哥,你上过战场,可是我却没上过。死人我也见过,但是这个郭家村,里里外外都透出股邪气,你怎么还能安心地睡觉?”

赵元僖双手枕着头,道:“民间村庄不都是这样嘛,哪里邪了?”

赵元侃抬头言道:“从刚进村开始,我就发现这个村子有问题。”

“整个村子有上百户人家,地上长满了苔藓,说明这里的人极少外出走动。甚至在来的过程中,我们没有听到任何一个村民睡觉打呼噜声。”

“特别是这家庄园,从外面看去,只是一间茅草屋,可是走进来以后,却发现里面装修别致,不下于京城东郊的行宫。特别是这里房屋,全都是砖瓦房,房子的大小我们可以看错,但是屋顶我们总不可能看错吧。”

“再说那位老婆婆,前后离我们只有几步距离,灯光明明照射过来,却没有影子。不是我想吓唬自己,而是这里的人和物,都太邪门了,想不乱想都难,又哪里睡的着。”

赵元僖笑了笑,道:“那你想的明白吗?”

赵元侃摇头道:“想不明白。”

赵元僖笑道:“想不明白那就早点睡,既来之、则安之。”

赵元僖安心地睡了,赵元侃虽有各种猜疑,但也受疲劳的困扰,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唯独郭槐一直不敢睡,特别是在进门的那一刻,那位老婆婆特别认真地盯了他一眼,让郭槐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虽然他也困乏,但是每次想要打瞌睡之际,总感觉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实在睡不下,在屋内小心地来回走动,又怕惊扰到两位主子,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房门,小心地反手带上门,悄悄地向后院走去。

在进门的那一刻,郭槐就已经发现,除了二楼有灯光,后院也有光亮。虽然没来过郭家村,但是郭槐心里明白,那里必定是家族祠堂之地。哪怕这里再邪门,自己再害怕,既然已经走进了这个门,不去祠堂看一下,心有不甘。

走进后院,迎面射来一道光,闪的郭槐双眼直眨。等看清楚后,心底倒吸了口凉气,头上瞬间留下了汗珠。

在两排竖立的灯笼照耀下,门上‘郭氏祠堂’牌匾,闪着微弱的绿光。而在左边的门前,站着一条三条腿的狗;在右边的门前,站着一只三足乌鸦。

三条腿的鸟儿,那只是民间传说,今夜在自家祠堂看见,郭槐差点把自己的魂儿都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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