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呈二人入城以来,这大雾不但未散去,而且越发的浓烈,遮天蔽日,犹如傍晚一般。整个城中死气沉沉,看着来往的兵士抬着病死或者饿死的难民尸体,石歆越发的焦急起来,一旁的孟呈将她的变化看在了眼里。

“你买了药物就回去吧,我一人前去便是,你这若是被认出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更加难走了。”听得此话的石歆只得拿着药包独自回到客栈去。孟呈也用白玉唤出古莱跟随前去。

“这雾。”古莱伸出手在浓雾中一挥,手中的水气却有点粉末状的触感。“只怕是这雾是因为地下水被蒸腾所引起的吧。灵主大人,你看。”古莱将随身携带的药斗从腰间取了出来,在空中来回挥舞。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收集了薄薄的一层浑浊之水。

“这个唤作水鬼草,呈白色,一般碾成粉末放在毒针中作麻醉的作用,虽然毒性极低,但若是长期摄入,就会致死。”古莱将药斗藏入怀里焐热,不一会儿药斗里就只剩下底部的一层薄薄的白粉。

“看来这雾还真是大有来头,你看这毒可有解药?”孟呈看着古莱用手指轻轻的拿捏着白色粉末。

“这种草是寻常之物,通常只生长在阴暗的河床底部,说到解药,既然是水鬼草,那便是极端怕阳光和炎热的气候的,无需解药,只要中毒之人长期保持在阳光之下即可。”听了古莱的话,孟呈终于明白了这雾存在的意义。

“等等,既然这毒没有解药,那按石歆所说,那楚禄臣给那些教众所服用的解药……想必是新的毒药吧!”孟呈又想起石歆给他说过教众说进去的人就不会再出来的事情,看来是因为中了真的毒才无法脱身。

“这帮人还真是丧心病狂,既然这毒的问题已解决了。那么接下来该去查查他们的动机了。”孟呈将药斗中的粉末倒入一个小布袋里放入袖中。

“我记得以前的灵主大人可不是愿意管这闲事的人,你们的目的地又不在这里,管这些无关的人作甚?城里的人员如此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那石阡说的也是这里往南的囚龙山,你何必趟这浑水。灵主大人你现在的血斑越来越严重,想必只有数月……”古莱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却被孟呈制止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我本不愿趟这浑水,可你也知道那石歆就是个意气用事的笨蛋,我若不管那人定要一意孤行。要是命丧在此我也无法向石阡交代,何况那通川铁还在城内,何不打听一下?你可不要忘了若是灵主死亡,灵就也会跟着魂飞魄散。”孟呈如今唯一能够活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块通川铁并将其铸成护命符。

“既然灵主这么说,那古莱依你便是,只不过这粟襄城也不算小,要是胡乱探查,只怕是再有个两三日也没有结果。”古莱看着这偌大的粟襄城,真不知道一时间应从何处下手。

“你放心,我既然如此说,自然心中有了办法。那日石歆谈到赌场和枯井,我们不妨去那里看看。”说完,两人随着小路走向赌场。

片刻之后,到达赌场门口的两人发现官兵已将这里团团包围,死去的教众的残肢都还未处理干净,雪白的大理石台阶都被鲜血染得绯红。

“初雪这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古莱因为和初雪同属一个灵主,所以也同属一个灵域。

“你们俩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你这千手毒师也不好说她吧?”孟呈说罢古莱倒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灵主说笑了,我哪比得上你啊,你可是死过一回的人呢。”古莱说完这话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只见孟呈也十分不悦的看着前者。

“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了。”孟呈不愿提及的往事,便是他身上最大的阴暗,那神秘的身世。

“灵主莫怪,我这人就是这样愚笨,还望不要记在心上。”古莱一时的得意忘形,孟呈倒也并未记恨。

“行了行了,看来这里我们是进不去了,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昨日石歆就是在广场混入人群中,想必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应该也有所戒备,今日来时就未曾看到广场上有他们的教徒。我们还是去后巷看看吧,那里难民比较多,他们可能会转移到那里去招呼新人。”孟呈正准备走时,肚子却饿得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哈。即使是灵主大人也得吃饭对吧?”古莱笑了起来,这倒是让孟呈更加尴尬。

“罢了罢了,找家饭馆吃点东西吧。”孟呈和古莱走到了巷边的一间普通饭馆,要了酱牛肉和馒头。

“灵主大人就要点这个,这吃不饱吧?我几百年没吃饭了,你是不是也太小气了点,就算是家奴,也比这吃得好吧?”古莱嫌弃着面前的一小碟牛肉和几个白花花的馒头,倒是孟呈将剑靠在桌边,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然后拿起了一个馒头送进了嘴里。

“喂?灵主~大人~我们就吃这么点玩意儿?太寒酸了吧?这怎么着来条鱼总行吧?看在我几百年没吃饭的份儿上~”曾经活着的时候,古莱的一瓶小小的毒药就能换得两块金扉,自然受不了这等粗茶淡饭。

“你省省吧!你以为我不想吃大鱼大肉啊,我又不是那个土豪石歆,哪来那么多钱,爱吃不吃。”孟呈出来近一年,身上的盘缠早已所剩无几,那还是贤儿放他离开业狼城时偷偷塞给他的。

“也不知道贤儿姐在业狼城过得怎么样,不过灵女毕竟是不死不灭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孟呈想起那个从小就如姐姐般照顾自己的女子,对他的的恩情。

瀛魁 业狼城

溯夜慵懒的躺在白老虎皮铺着的长椅上,身边的无面众带上来一位满身是伤且带着脚镣的女子,这人便是那日在天守被三千所伤的灵女。

“你过来”溯夜说罢,身边的看守抓起灵女的头发到了溯夜面前。“告诉我,兄长大人去哪了?”溯夜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颤抖的灵女。

“溯……溯夜大人不是答应我陪你演出这场戏,你就放过尊主么,为……为何。”灵女的嘴里吐出了乌黑的鲜血。

“这么说,你不打算说了是吧?”溯夜将灵女勒住脖子举了起来。“贤儿啊贤儿,我岛津家待你不薄,就算是条狗,也该养熟了吧?你说,你是不是白眼狼?”溯夜手中用力,贤儿嘴里大口大口的涌出了鲜血。

“可……可我不能将尊主大人再带回这牢笼中。”话音刚落,溯夜就松开了手,贤儿摔在了地上。

“啧,还好你是灵女死不了,来人呐!”溯夜唤来了三个魁梧的武士“拖下去把她的伤给我治好,至于之后,随你们玩吧,贱人。”溯夜狠狠的踢了一脚倒在地上贤儿的小腹,然后被武士带了下去。

“尊主……可千万……不要被抓到啊……”贤儿口吐鲜血的被拖走,一路上留下了鲜血的痕迹。

“兄长大人,溯夜真的好想你啊。”溯夜舔了舔刚刚手指被溅上的鲜血,心里却想着千里之外的孟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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