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德笑着给她行了个礼,“回太后,陛下有口谕。”

荣昌太后神色轻变,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听旨。

就听李全德道,“奉皇上口谕,安南侯之女盗他人之物为己用,品德有亏,不配为太子妃人选,即刻逐出宫去。”

“!!!”

荣昌太后猛地朝李全德看去。

裴秋阳片刻的吃惊后,想起裴涵初方才的神情,敛眉,低低一笑。

底下,吴丹丹几人满脸喜色。

唯独安悦华,顷刻花容失色,朝荣昌太后看去,“太后,太后……”

连安南侯夫人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生怒,还这般苛责于安悦华。

当即哭了起来,却是对着裴秋阳,“九公主,您高抬贵手,就放过她吧!今日若是被赶出宫去,以后这孩子可是连活都活不了了啊!”

荣昌太后面色微沉。

裴秋阳冷斥,“父皇下的旨,你却来求我?怎么?觉得我能越过父皇去不成?”

存心是想害她于不义!

若是从前的裴秋阳,只怕还真会傻傻地任由她们说去。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安南侯府夫人哭得可怜,“您大人有大量,您发发慈悲,饶了她吧!”

裴秋阳几乎都要笑了,“我大人大量?合着安悦华是孩子,我是大人呗?那也行。”

裴秋阳朝安悦华看去,“安大小姐,本宫问问你,那日算计着要杀人的时候,你想过你还是个孩子么?”

最后一句问得简直满是嘲讽!

有几人没忍住,轻笑起来。

更多人却是听到裴秋阳那句‘算计着杀人。’对视一眼。

荣昌太后面色不虞,“秋阳,休要胡说!”

裴秋阳回头看她,“皇祖母,安大小姐是您的亲孙女么?”

荣昌太后一愣,随后竟隐隐动了怒,“你在胡说什么!”

裴秋阳却笑得天真,“不是您的亲孙女,您为何总是维护她,训斥我呀?”

“你!”

荣昌太后气得抬手指她,“你还有没有一点……”

却被裴秋阳打断,“您别生气呀!我玩笑呢!我知道皇祖母最疼的就是秋阳了,对吧?”

荣昌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裴秋阳这般,还叫人怎么说她是存心的?

这时,跟着李全德来的两人,已经上前,要请安悦华出去。

安悦华的脸白得十分难看,朝裴秋阳看去,裴秋阳朝她勾了勾唇。

她恨恨地攥起手中的帕子,又朝太后看去,荣昌太后却转开视线。

她垂下眼,被安南侯夫人拉了一下,才转身,离开了惠海楼。

吴丹丹掩饰不住笑意地低声道,“这样的人,还想入太子的眼!简直痴心妄想!”

裴秋阳听着就觉得好笑,扫了眼那边脸色阴沉,朝吴丹丹扫了眼的荣昌太后。

行了一礼,笑道,“皇祖母,我今日喝得多了些,恐失了仪态,惹您不快,就先请告退了。”

反正事儿完了,再留下去也没意思。

荣昌太后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摆了摆手,“今日你确实有失体面,哀家让人给你送几分佛经,回去后,好好地抄写,反省自身。”

众人听着,对裴秋阳在荣昌太后心中的地位,重新有了个分寸。

然而裴秋阳却丝毫不在意,笑着福了福身,便要离去。

不想。

才走了两步,就见张贵生走了进来,笑道,“太后,汉亭侯之子求见。”

汉亭侯之子?

众人微微讶异,有认识方正华的还在疑惑。

就听荣昌太后道,“哀家这里都是女客,叫他下回再来吧!”

连问都没问一声。

这是在迁怒呢!

裴秋阳笑了笑,径自走了。

身后,孔悦探身,跟母亲说了几句话。

……

御花园的珊瑚石旁,裴秋阳站在一棵花树底下,抬头看了看那开得艳丽的花朵。

白芷在后道,“殿下,风吹得凉,不如先回宫去吧?”

裴秋阳今日喝多了两杯酒,头有些晕,懒怠动。

摘下一朵花,在指间揉玩了几下,笑道:“等一等……”

话音未落,就听旁边传来一声行礼,“见过九公主殿下。”

裴秋阳一惊,转过脸来,看到个陌生的面庞。

正疑惑着这人有点儿面熟呢。

对方倒是先识趣地说道,“在下汉亭侯之子,方正华,拜见九公主殿下。”

汉亭侯之子?那不就是……柔妃的外甥啊?

裴秋阳对柔妃观感不错,见这孩子懂事有礼,长得也算俊秀可人,便笑着点头,“去拜见太后啊?”

方才要从惠海楼出来的时候,听到张贵生说的,好像就是汉亭侯之子吧?

方正华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是。本是因为围场之事,进宫来见姑姑……柔妃娘娘,先前太后也赏了家里许多赏赐,所以柔妃娘娘命我来给太后娘娘谢恩。不想在此遇见九公主殿下。”

他说着,微顿了下,朝裴秋阳看去,“殿下,您……没事吧?”

李楠堂的事儿,瞒得过别人,当时在场的汉亭侯却是瞒不住的。

她笑了笑,摇头,“我无事。倒是你家里,如今可还好么?”

说着,还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素服。

方正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小婶现在终日以泪洗面,可恨那镇远公,居然还能这般逍遥自在……”

没说完,忽而想起到对着裴秋阳说这些似乎不太合适,话音又一转,再次行礼,“在下唐突,殿下勿怪。”

裴秋阳摆摆手,“这有什么,不必拘束。”又朝惠海楼那边看了眼,道,“见着太后了?”

方正华一笑,摇头,“不曾。太后今日似是有要紧事,在下过些日子再来谢恩。”

裴秋阳看着这孩子,温文尔雅进退分明,心下很有几分好感。

笑着道,“你倒是有心。”

这话说得有几分深意。毕竟镇远公跟诚亲侯的关系,京城中有点儿家底的谁不知晓?

镇远公这回之所以能被保下来,谁能说跟太后就一定没关系?

方正华微默了片刻后,低声道,“为人臣子,只求家族安宁,便是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和着血吞下去。”

说着,再次朝裴秋阳行了一礼,“多谢殿下关心。在下替四弟谢谢殿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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