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孩再次醒来之时,这个世界已经安静下来,任何的灵力的波动也在此时消失,平静的水底,他保持着水的形态,在水中游荡,寻找除了溶洞以外的出口。

眉心处的珠子发着耀眼的光芒,他饥肠辘辘,从未有过的饥饿感慢慢地徘徊在男孩的脑海中,突然之间,在水底,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是那只巨大的虺蜮,此刻全身伤痕累累,想必是与晨风的对决中受伤,费劲心思才从他手中逃脱,但早已遍体鳞伤,此刻躲在水中奄奄一息。

男孩看着胆战心惊的虺蜮的身上不时渗出的鲜血,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本能的冲动,那种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想吃下这条恶心的虺蜮。

他此刻成为流体状,缓缓地包裹住虺蜮。

虺蜮没有意识到四周流动的水的诡异,直到它的身体在这片水的包裹下突然发出“吱吱”的声音,以及剧烈的疼痛时,虺蜮才意识到自己处在危险境地。

但已经太晚了,它没法挣脱开男孩,剧烈的疼痛让它在水底翻滚,却始终无法摆脱未知的东西在自己身上侵蚀,新伤加旧伤,在虺蜮力竭之时,也是它彻底死亡之刻。

男孩吸食了虺蜮的精血,却还是感觉到饥饿,他上瘾了,他需要更多的精血,来填补亏空的身子,让自己的身子能够吸收更多的灵力中夹杂的丝丝未知的力量。

他离开了这片河流,回到了溶洞中,化回人型,赤身裸体,但对于他来说无所谓,他的注意力在于生命体上。

溶洞中,少了许多的虺蜮,那一场战争,让虺蜮元气大伤,也让男孩找不到美味的食物。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吸收了虺蜮的精血以后,身上的毒疮越来越严重,甚至于产生了长长的獠牙,那模样,除了一头水蓝色的头发以外,已无人的模样。

他缓缓地寻找着,看到一只小小的虺蜮时,他的手幻变成一片水,猛地抓了过去,一掌将虺蜮吸收,小小的虺蜮瞬间化作齑粉。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在溶洞中寻觅,偌大的迷宫中,也让他迷失在其中,直到有一天,当他坐在大虺蜮的骨架上开始思考怎么出去之时,灵力的波动让他警惕地侧到一边的溶洞。

那是一个肥胖的身影,挺着一个巨大得像气球的啤酒肚,他闭着眼睛,依靠着嗅觉寻觅,来到了这个溶洞中。

“闻到了,天然的水灵体气息,我就知道这人畜还没走,不枉我劳心劳力等了那么久。”药谷的谷主昏鸦灰欣喜地说。

男孩恶狠狠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凶煞的光芒,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让自己承受了被人吸血的折磨,被欢怪人和蛊怪人废了元阳,成为了虺蜮的巢穴,此刻变成这般丑陋的模样。

男孩在心中暗自起了誓言,不将他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只是由于男孩血液的滋补,让昏鸦灰的修为日新月异。因此,要想彻底杀死昏鸦灰,就需要男孩做一番计谋。

男孩思忖了一会,化作一潭水,攀爬到溶洞石灰岩上,伪装成低落的水珠。

昏鸦灰顺着气味来到了男孩所化成水的溶洞中,左右张望,他能够感觉到水灵体留在这里的气味,却没有看到身影,不由得满腹狐疑。

突然,他跳出了溶洞,便是在这时,男孩所化成的水扑了下去,但扑了个空。

“哎呀,莫不是我机智,就被你算计了!”昏鸦灰庆幸地说。

男孩化回人型,昏鸦灰看着他一身的脓疱与暗疮,愤怒地质问,就像是自己的收藏品被玷污了一样:“怎么回事,谁干的?”

“你说这些毒素吗?怎么,你害怕了?怕吸了我的血你

也中毒?”男孩看向自己的身子,嘲讽地询问。

“还有你的头发,怎么变成水蓝色的?”昏鸦灰惊讶地瞪大双眼,“你觉醒了?你不是普通的水灵体,哈哈,原来你是那个,赚大发了!”昏鸦灰兴奋地仰天大笑。

男孩一看他不怒反喜,不由得更加恼怒,体内的能量涌现,让他的头发竖起,在空中飞舞: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药引?宝物?你这个变态!”

一声愤怒的咆哮,让他的头发变成了一根根利剑。

昏鸦灰变出了自己的武器——石锤,挥舞着沉重的石锤,看着笨重,却能够麻利地挡下,即使是男孩连续不断地攻击,昏鸦灰就是能够一次次地格挡,还能够分心对男孩说道:

“没想到我昏鸦灰研究灵体一辈子,居然能够让我得到一具天地仅有的唯一的水灵体。真是老天待我不薄,你放心,我不会再吸你的血了,我会好好地培养你,你可是这世间长生的契机啊!”

昏鸦灰不说还好,越说男孩越生气,攻势越来越猛,可对于昏鸦灰来说不过就是小伎俩。

“水,我需要水!”男孩左顾右看,期望找到大片的水潭,可在这溶洞中,他却仅仅看到干枯了的溶岩。

他转身便逃,期待在溶洞中找到水的痕迹,这样他才能够发挥水灵体的力量。

昏鸦灰哪会让他逃脱,使用术法,很快便追上了只用两条腿奔跑的男孩,一掌掐住男孩的咽喉,正想得意洋洋,却不知男孩化成水,让他抓了个空。

男孩身材消瘦,让昏鸦灰抓了个空以后变回人型,在术法的加速下,他飞快往回跑。

昏鸦灰气急败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男孩戏耍。

实际上男孩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逃跑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还不如顺着自己熟悉的路径找到水源,因此才想到折回去,才有了放弃术法让昏鸦灰大意的计策。

而便是在此时,男孩明白,昏鸦灰不会杀他。

他逃回存有大虺蜮骨架的溶洞,抓起一个獠牙,左手化成水包裹住獠牙后重新变成手臂,獠牙在手臂内卡得生疼,但对于忍受了这么久疼痛的男孩来说,这一点已经不算什么。

溶洞的光线不足,让昏鸦灰没有察觉到男孩的小动作,但他认定只要把男孩堵住,死死地盯紧男孩,男孩便拿他没法。

男孩被堵在了骸骨之上,身后是石壁,让他没有了逃跑的路径,他顿生一计,蹲下抓起一个獠牙,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给我退后!”居然是料定昏鸦灰不期望自己死亡,而拿自己的生命威胁。

昏鸦灰选择假装无视,身子往前迈进,男孩二话不说,獠牙扎入自己手臂上的脓疮,拔出逼向自己的咽喉,一时间,鲜血飞溅,男孩无视,坚定不移地说:

“与其被你抓回去饱受折磨,不如一死了之,给我退后!”心中想的却是,要是自己学会自爆,那就同归于尽,炸死眼前这个折磨他的变态狂。

“小兔崽子,真不要命了?”昏鸦灰恶狠狠地说。

“对,你给我退后!”疼痛,让男孩的思路愈加清晰,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昏鸦灰的所有动作。

昏鸦灰照做,但心中也有计策,他在自己退后的地方悄悄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陷阱。

只要在男孩走过来让他绊倒失去平衡就可以了,此时,小小的术法反而比任何的大招式更为巧妙,既节省灵力,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防止出现意外。

珠子发着红色的光芒,男孩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不能够分心,也没有时间

去擦拭。

只是,就在冷汗滴下瞬间,脑海中的一个炸雷,他重新站在那个封闭的空间中,在红色珠子的光芒下,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虺蜮石像,矗立在原本空荡荡的空间内。

这一次的意外,让男孩发了一个呆,正好被昏鸦灰抓到了这一个空隙,他又一次一掌抓了过去,同时注入灵力于手中,阻止男孩形变。

“小崽子,我看你还有什么伎俩!”说着,他双手封住了男孩身上几处关键的窍穴,让男孩的力量运行不再顺利。

男孩缓了过来,一看到自己成了昏鸦灰的掌中物,又感觉自己没法运行体内的力量,不由得又急又气,他拼命地挣扎,右手的獠牙想扎入昏鸦灰的眉心。

昏鸦灰得意洋洋,感觉到男孩在做无力的反抗时,知道自己彻底胜利以后,他放松地凑到男孩身旁,恶心地嗅了嗅男孩,陶醉地说:

“可惜了是须眉浊男,不然就更加美味了!”

可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刺骨的疼痛,他惊讶地睁大双眼,看到的却是男孩讥讽的笑容:“你输了。”

男孩死咬着嘴唇,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隐藏在左手中的獠牙深深地扎入昏鸦灰的脖子上,而后猛地拔出,血液飞溅。

昏鸦灰放开了他,疼得捂住脖子,运行体内的灵力想治疗。

男孩哪里会给他机会,右手的獠牙扎入昏鸦灰的心脏,还用力地旋转绞碎。

还不够,他拔出了獠牙,朝着昏鸦灰的丹田扎入,又扎入几处重要的窍穴,獠牙中的毒素蔓延昏鸦灰的身体,身上灵力的运行关键被男孩破坏。

但此时昏鸦灰没死,他想服用丹药,但毒素的蔓延麻痹了他的身体,让他彻底动弹不得,也就意味着,昏鸦灰的油尽灯枯。

望着尸体上鲜血淋淋的脖颈,男孩瞳孔收缩,全身因兴奋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这一刻,压抑在他心中那份癫狂爆发,他表情狰狞地大笑:

“杀人了,我终于杀死了一直折磨我的人了,痛快,痛快!”

因为毒化而变长的獠牙,刺入昏鸦灰的咽喉,温暖而又甜滋滋的血液滋润男孩干枯许久的嗓子,缓和了他深入骨髓的痛楚。

那一刻,一直不知道黎明何时到来的他,仿佛看到了生存的曙光。

他吸收了昏鸦灰的精血,破除了昏鸦灰给予的封禁,他的身形变成水形,包裹住昏鸦灰,将昏鸦灰油腻的身躯彻底消化成一具白骨。

一个灰色的兽形从昏鸦灰的骸骨中飞出,男孩定睛一看,意识到这是一只诸怀。

他坐回了巨大的骸骨上,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得到的一大堆信息,这才意识到,这具放在这里的骸骨,原来是上一任的虺蜮尸体。

这一代的虺蜮最后被他吸收了,而上一代虺蜮则是被这一代虺蜮所杀。

男孩得到了这一代虺蜮的精血,而在獠牙扎入自己的身体时,红珠让男孩得到了上一代虺蜮的传承。

他打坐消化得到的传承,消去了身上的毒疮与脓疱,将这些毒素全部压缩在双手的指尖中,獠牙也在这一刻变小,他重新恢复了人的模样。

但因长期的不见光,让他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水蓝色的头发在得到虺蜮传承时候变成了紫色,使得一张俊秀的五官彻底变得妖艳动人。

他散发出体内那股力量,这一瞬间,在溶洞中还幸存的虺蜮飞奔而来,臣服在他面前,从此刻开始,他成为了虺蜮的王。

“报仇,从今天开始,我要杀了所有羞辱我的人,欢怪人,蛊怪人,昏鸦家族,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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