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没有想到,昏鸦灰身上存在诅咒,在他吞噬昏鸦灰两个时辰以后,诅咒发作:

一只血色眼眸的乌鸦,自男孩心脏处飞出,变成一条红色的丝线,延伸到远方,便是在这时,一个苍老的面庞出现在男孩眼前,即使隔了千山万水,男孩也能够感觉到老者恐怖的气息:

“杀灰儿者,将受我昏鸦魁的血线牵诅咒,七七四十九天以后,肉身腐烂,行尸走肉,化作天地间的浊气,永世不得超生!”

一连串的话语,如一道巨大的能量,瞬间让权云被逼退到石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昏鸦魁,呵呵,我倒是把他给忘了。”

他拭去嘴角的血迹,想起了昏鸦灰曾经吹嘘过他的老祖宗是九怪人之一的巫怪人,实力高深莫测,这般诅咒手段,想来就是昏鸦灰口中所说的巫怪人了。

一魔二侠三鬼四子五妖六艺七恶八灵九怪人,这是妇孺皆知的江湖四十五个至强者。

他嘲讽地冷笑,普通人一生中不见一次的至强者,让他居然遇到了那么多个,还和他们发生敌对关系.

“七七四十九天,我既然都能够从欢怪人和蛊怪人手中活过来,还怕你一个巫怪人?”

又一口鲜血,从男孩口中吐出,他继续打坐,想设法解除昏鸦魁的诅咒。只是巫怪人不愧是九怪人之一,男孩研究了很久,都没有一点头绪。

心念一动,他回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中,此刻空间中伫立着虺蜮和昏鸦灰两座石像,显然,被他吸食精血的生物,会以石像形式存在这个空间中,他将手放在了虺蜮的石像上,获得了虺蜮的术法与传承。

“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穿上昏鸦灰的衣服。

获得虺蜮的传承,让他明白了整个迷宫溶洞的结构,因此,仅仅只用半天的时间,男孩便来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阳光,刺眼得让男孩很不习惯,他不得不闭上眼,避免光线的伤害,他感觉周围的空气是那般的混浊,甚至还有一种让他觉得淡淡恶心的气味。

他微微地睁开眼,看到的阳光,却是那么的苍白,宛若是人工制造的般,光线照耀在皮肤上,让男孩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灼烧感。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变化如此大?”男孩惊讶地想到。

他实在是受不了周边空气的味道,因此他从昏鸦灰的内衣中扯下布带,捂住自己的鼻子,在他看来,昏鸦灰油腻皮肤流下的汗味,都比眼前混浊的空气舒适。

昏鸦灰的记忆告诉他,要想破除各种诅咒,必须找到瑞果,这是存在于阳阴森林中的奇妙果实,花黑果白,可以拔除体内的所有负面效果,因此对此刻的他来说,十分珍贵。

“阳阴森林,在魔徒天涯家族所在的区域内,天涯家族与昏鸦家族相距极远。”他倒

坐在一棵树下,仰望着天空,白色的光芒绚得他头晕。

只能先随意找一个方向,回到正道的世界中,七七四十九天,还有机会。

凭着这一个想法,他迈入了正道与魔徒的边界。

那是一个蔚蓝的湖泊,平静的水面宛若一面镜子,映照出这一方天空,男孩遥遥远望,看到了湖泊对面守护着圣朝边界的修士,以及湖泊这边的荒无人烟。

他卸下身上所有的衣物,让虺蜮悄悄将他的衣服放到对岸,而他自己悄然地化作一趟水,潜入湖泊中。

他屏气凝神,慢悠悠地在河中漂流,直到了黄昏时分,当夕阳在水面上映衬得湖面波光粼粼之时,他才到达湖泊对面的岸边。

换岗之时,他悄然无息地迈入正道的境地,溜入山脉中,此时,已经是亥时。

当巨大的圆月高悬在苍穹之上时,苍白的月光照耀着男孩苍白的脸色,那只有男孩才能看到的血线牵,此刻散发着深度的诡异红色,自远方传来一股紫红色的力量,扎入他的心房。

疼痛,让他浑身颤抖,这是一种与之前的割脉、蛊虫与虺蜮侵袭完全不同的疼痛,那是一种冰冷的刺骨,寒冷到灵魂深处的颤栗。

他驱动体内的力量,试图驱赶诅咒带来的冰寒,但效果却微乎其微,这一份冰寒,让他几经冻僵,身体麻痹。

曙光照耀这一片森林之时,一夜的冰寒才缓解,他疲惫地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躺在舒适的被窝中,四周是一群衣着整齐的女子在放置一道道小菜,其中有一名最为突出,主要是因为她衣着高贵,扎着垂鬟分肖髻,让一头秀丽的头发分股,结鬟于顶,却又没有托住,让发型自然垂下,并将发尾成束随意垂于肩上,让其稚嫩娇好的面庞洋溢一种青春的灵动与活泼。

但见她站在一群普通服饰的人群中,亲自安排工作。发觉他醒来之时,她跳跃着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了吧?”

男孩一脸困惑的样子,点了点头,但心中怀揣着警惕与戒备心理。

“我叫盈盈,你叫什么呢?”盈盈见他没什么危险,便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是个孤儿。”

盈盈轻声地说:“对不起。”然后转身端起一碗粥,“喝点东西吧。”

“谢谢。”虽然这么说,但他没有接手的意思,实话实说,他害怕有毒,“谢谢姑娘的救助,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但对于刚刚脱离魔爪的他来说,身体没有力气支撑他前行,很快他便摔倒在地。

盈盈赶忙扶起他,让他坐回床上:“你先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重要,养好身体了才能够做好事情。”

他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神,他看不出为何的伪装,他选择了沉默,乖乖地让盈盈扶他躺回床上。

盈盈让她的奴仆阿巧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她也常常过来看他。

白天,他体会到了盈盈对他的关怀,但黑夜,却让他重新回归到痛苦中,那深入骨髓的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上存在的倒计时的诅咒。

男孩没有名字,也不识字,因此盈盈闲暇之余便教他读书写字,在盈盈的协助下,一周以后,他学会了很多字,伤势也彻底恢复了。

“我叫权云。”他轻声地回答。

第八天,权云穿着一件白色长衫,长长的紫发随意散乱披在肩上,他坐在亭子中,轻轻地品着眼前中年男子泡着的一户好茶。

盈盈坐在男子的身边,一脸的乖巧。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盈盈的父亲——如梦槚。如梦槚微笑地说:“权公子,我这茶怎么样?”

“前辈这技艺真是出类拔萃,这茶看似清淡,但入口以后却久久有一种清香,越品越有滋味。”权云抿着嘴唇,细细回味,苍白的脸色露出亲切的微笑。

如梦槚抚摸着自己黝黑的胡须,自信地笑笑应和,又倒了一杯茶,权云谢过。

他是水灵体,不清楚如梦槚的品行,因此他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身上的诅咒也到了必须去除的危机时刻了:“此次前来,是来跟前辈与盈盈小姐辞别的。”

权云离了去,准备回房休息,起身离开之时,他留下了一道印记。

这是一道窃听法术,权云离开以后,耳边便传来盈盈的声音:“爹,权公子真的没有救治吗?”

如梦槚叹了口气,说:“元阳尽泄,灵力尽废,身体如无源之水,今生不可能再集聚灵力,更别提有所成就。”

“怎么会这样,看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就……”盈盈困惑地说。

“只怕是被迫的,看他的性格,也不是任意妄为之人。”如梦槚思忖一会后说,“既然他准备离开,就让他休息一晚以后离开吧。他可不是路上的小鸟、小狗,可以随意收养。”后边一句话有一丝丝的责备,让盈盈一直沉默。

如梦槚叹了口气:“盈盈,有爱心不是错,但为父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全……”

权云收起了监听,内心复杂,如梦槚的一句话久久萦绕在他心中,“元阳尽泄,灵力尽废,不可修行?”

他冷冷一笑,正想嘲讽自己的命运不济,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抚摸刚刚在耳边施展的法术,困惑地说:“若是我不可再修行,为何我还可以使用法术?灵力尽废,我身上确实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可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又是什么?为何聚集起来,任我随意使用,施展法术?”

他抬头看着艳阳天,回忆起几年前记忆中的太阳,发觉此时眼前的太阳与记忆中的相差很大,却又分明觉得,眼前的太阳,更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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