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笑?

当真是好笑至极。

“林锦茵是臣相之女,如今却嫁于东璃人,和苍傲作对,此等不忠不孝,我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何来耻笑?”

“姐姐从小就在东璃,你胡言乱语什么?”臣宣急了。

林锦茵将臣宣拉到身边,看来魏幻枫今日是想借题发挥,什么不忠不孝,完全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怎样你才放了丞相?”

他做这么多,不惜查了当年之事,无非就是想要威胁她,索性她命不久矣,一命换一命,倒是划算的紧。

臣相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也是时候,该自己为他做点什么了。

“除非,你和我回苍傲,守护寒冰池!”魏幻枫一脸得逞的笑容,这个办法,应该可以重创墨陵景。

敢和他夺江山,他定会让他知道,挑衅他的下场。

“好!”

“不成!”墨陵景当场反对,眼眸黑到了底,将林锦茵拽在身边,用力扣下,生怕出什么意外。

他实在是生气了,她竟这般爽快的答应,将自己至于何处。

他知不该比较,可还是忍不住,难道自己在她心中,还比不过一个刚刚相认的父亲?

“墨陵景,我……”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答应!”墨陵景冷生到。

她可知,魏幻枫的目的?她可知,她是他一生的心魔?她可知,他宁愿舍了江山,也不想她出任何事。

天地茫茫,海天辽阔,都抵不上一个她重要。

臣文谨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他就放心了,按照茵儿的为人,定会照顾好宣儿,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转而向魏幻枫跪下,那一跪,异常郑重,似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他静止了一般,“皇上,臣一辈子忠心,如今,为了宣儿,为了茵儿,做了一些事,不过臣也不觉得是背叛,错,在皇上,皇上不该寒了天下人的心!”

若不是到最后,他也不会说这般话。

“丞相,您在说什么?皇上怎么会错?”喜公公连忙更正到,皇上本就不快,如今臣文谨还这般说,当真是不要命了。

“让他说!”魏幻枫一嗓子吼过去,吓的喜公公一声不吭。

“皇上,若您再这般杀戮,苍傲,迟早会毁在你手中!”

“皇上,爹糊涂了,您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臣毅连忙跪下来,几分是担心他,更多的,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臣文谨瞪了他一眼,索性他有两个女儿,这个儿子,不要也罢,“你若是敢将主意打到你两个妹妹身上,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一把抽出他腰间的剑,朝脖子上抹去。

殷红的血液散发着热气,顺着刀子,朝地上流去。

只有他死,事情才会结束。

“爹,不要……”臣宣再也忍不住,哭喊着便要过去。

“臣小姐!”莫离和莫形连忙将人拽住。

林锦茵亦是一愣,他竟为了自己,竟自尽了。

这是她生父,即便没有养育之恩,可她相信,若自己没和臣宣对调,定会很幸福,他实在是一个好父亲,甚至比爹还好。

缓缓跪了下来,无声的落泪,许多话哽咽在口中,却说不出来。

她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他根本不亏欠自己,根本不用这般做的。

“茵儿……是……爹和娘对不住你,从小便将你弄……弄丢,你……你不要怪我们。”

林锦茵摇摇头,怎会怪呢?

“爹……”

臣毅亦是震惊,爹竟然自尽了。

身子一踉跄,跪了下去,“爹,你为何要这般做?”

“茵……茵儿,你……你唤我一声……就一声,可好?”臣文谨用几乎祈求的声音道。

自己的女儿,如今才敢说出心声。

“爹!”林锦茵泣不成声。

上天让她重生一遭,就只是让她报仇的吗?

若真的这般,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牺牲。

“宣儿,以后……她便是你姐姐,你万不可以任性,好生听你姐姐话!”

“爹,我知道,你别死,我以后一定不调皮,不定听你的话,我还未嫁人,你别死。”

爹不在,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臣文谨合上眼,忽又睁开,将剑露在外面的一端完全没入自己腹中,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来,似在天上蒙了一层红绸,到处都是殷红一片。

灼亮的目光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最终缓缓闭上了眼。

“爹!”

“爹,你……你别吓我,爹……”臣毅摇晃着他的身体,不敢相信,自己爹就这样死了,他只是想利用,不想让爹死。

喜公公瞥了一眼,终究还是这般结局,叹了一口气,“皇上,丞相大人走了。”

魏幻枫瞥了一眼,眼中并没有多少情绪,“墨陵景,往后再见,便是一较高下的时候。”

“你错了,该是你国破之际。”墨陵景回道,身后衣袍飘扬。

魏幻枫冷哼一声,径直离去,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臣毅未动,不悦道:“你还不走?”

臣毅擦干眼泪,唤了人将臣文谨的尸体抬回去,看向林锦茵,一脸的恨意,都是她,不然爹怎么会死,“怎么,如今害死了爹,喊一声便完了,你是爹的亲生孩子,难道不该回去为爹守灵吗?”

“臣毅,你别在这废话,爹的死,都是你害的,你休想要利用姐姐达成你的目的。”臣宣怒声道。

“臣毅,丞相有你这般儿子,当真是臣府的耻辱!”林锦茵冷眼道。

“你……”臣毅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看着一旁墨陵景杀人的目光,对面的都是疯子,久留不宜,连忙跟了上去。

对面的人渐渐远去,只有对面的一滩殷红的血暗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臣宣起身,抱着林锦茵,嘤嘤哭泣,“姐姐,我们都没有爹了!”

“宣儿,你还有我!”林锦茵替她擦着眼泪。

臣宣用力的点点头,抬起头,“姐姐,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儿!”

她剩下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林锦茵一人人,其实在她心中,她早已是自己的姐姐,只是以前身份有别,心中总有一堵无形的墙,如今关系揭开,反而坦然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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