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手中长剑一颤,口中急喝一声:“退下!”,随即右手长剑飞旋恰如游龙一般变幻,稳稳地连接了夏侯狂一十四剑。

其中有四剑他根本没有去理会,因为以他的眼力轻易就看出那四剑完全不能够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按理来讲,像夏侯狂这种成名已久的剑法高手,完全不应该剌出这样毫无章法且绵而无力的四剑!

听到宁飞的示警,龚正赶紧应声退下,他的轻身功夫虽然没有宁飞高明,但仍然能够把握住宁飞为他赢得的一点时间空隙,毫无什么困难地连闪三剑,夏侯狂向他刺来的那四剑也只有这三剑需要稍微闪避一下,其中一剑连龚正这种剑法并不高明的人也能瞧出不足为惧,夏侯狂这种一流的剑法高手,绝对没有任何理由瞧不出这一剑只是白费气力罢了,却依旧固执地剌出。

宁飞看在眼里,眼瞳中诧异之色比刚才又浓了几分,见龚正轻松避开,夏侯狂手中长剑一转,又向宁飞刺了过来。

剑势极快而且十分凌厉,宁飞再接一十四剑,依旧没费多大气力,但是看夏侯狂出剑,心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因为他忽然发觉,此时的夏侯狂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只攻不守不说,这一波进攻,攻出的一十四剑虽然迅速凌厉,有甚于第一波进攻的时候,却因为太过迅速凌厉,竟然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破绽,而且这种破绽低劣到有些弱智的地步。

这与夏侯傲的拚命又是完全不同,夏侯傲当时疯狂进攻之所以露出破绽,是因为他企图拚着挨宁飞一剑好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这个目的就是希望在挨那一剑的同时能够有机会将宁飞斩杀于剑下。

然而现在,夏侯狂露出的破绽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一种自身的疏忽。

夏侯狂绝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宁飞与他在闻香馆后门的一条小巷里曾经交手过一次,那次交手能够看出来夏侯狂的出剑攻守极为平衡,而且对上宁飞这种剑法大高手,更是防守为主,进攻为辅,绝不冒险进攻。

这种情况让宁飞甚是不解,他不禁暗暗怀疑:难道眼前的这一个并不是真正的夏侯狂,而是幕后之人制造出来的第三个冷血夏侯?

宁飞以为这完全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忍不住高声喝问道:“你这个人又叫夏侯什么?”

对于宁飞的喝问,夏侯狂不但没有作声,而且在宁飞说话的同时,竟然又剌出了七八剑!每一剑非常之迅速凌厉,却都有再为明显不过的致命破绽!

宁飞连接七八剑,随后还了九剑,冷笑道:“你这根本不是来拚命,而是送死罢了!”到他把话说完,已接了夏侯狂一十九剑。

夏侯狂第二十剑紧接着剌出,刺向宁飞的胸膛,他自己的胸膛与此同时空门大开。宁飞手中长剑一撩,将来剑封住,目光随即自然地落在夏侯狂门户大开的胸膛上。

夏侯狂胸膛的肌肤仍在继续溃烂,有些部分已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一丝丝白烟顺着皮肤溃烂的缝隙不停地向外飘飞,看起来就像他溃烂的肌肤化作了白烟随风飘散。

皮肤大片大片的溃烂本来应该是令人十分痛苦的事,可是在夏侯狂的脸上却看不到有丝毫的苦痛之色,就连灰白的眼瞳里也看不到一点痛苦之意,给人的也只是一种空洞无光的感觉。

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一丁点杀机也没有,这样的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像是一双活人的眼睛!连一个白痴的眼睛也不如。

宁飞的目光一转自胸膛移到夏侯狂的脸上,禁不住自心底冒出一股寒意。他盯着眼前的夏侯狂的那种感觉完全就是盯着一个死人的感觉,而且还是一个已死了很多天的死人。宁飞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因为夏侯狂那双眼睛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死人所特有的。

巷子深处的丝竹声不绝,夏侯狂的剑势也不停歇,宁飞刚才稍微有一些分神,差点就挨上一剑,他虽然极其不喜欢与这样的一个应该是死人的家伙交手,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在连续接了一百二十六剑之后,宁飞敏锐地发觉这个夏侯狂其实在重复地施展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剑走偏锋、刁钻狠辣,只有六十三招,但第一招都是从常人不曾想到的古怪角度刺来,一招连着一招,每连续八招之后,却一定有一招与前面的八招完全脱节,显得格格不入,但是这却是这九招里面最阴险狠毒的一记招式。

毫无疑问,每八招之后的这一招全是整套剑法的精华招数,攻的都是敌手兼顾不到的,也意想不到的要害部位。

但现在经眼前的夏侯狂来施展,对于宁飞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因为夏侯狂已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根本不能够在适当的时间施展出来最合适的剑招,他的出招只是机械式的重复。

忽然想到,这个与死人无异的夏侯狂突然攻击自己,正是发生在自己和龚正听到那巷子深处的丝竹之声之后,难道这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夏侯狂出招进攻竟然是由那种像是驱蛇的丝竹声来支配的?宁飞突然生出这个念头之后,灵机一动,深吸了一口丹田气,突然吐气开声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这一声暴喝虽然没有将传来的丝竹声喝断,却已完全将丝竹声盖过去,正在疯狂进攻的夏侯狂顿时如遭电击,浑身猛地一震,正在进攻的动作几乎完全停了下来。

宁飞运剑如飞,以剑尖发力连点了夏侯狂胸前七处要害穴道。夏侯狂好像有一些轻微反应,但随即又开始动了起来,再度挥剑向宁飞发起攻击。

不过也许是因为七处要穴被封的缘故,这一次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为古怪,浑身的肌肉彷佛都在抽擂一般,剑法招式也因此变得一抖一抖的,令人感觉非常之怪异。

宁飞不知道夏侯狂这样用剑到底是有什么厉害之处,但随即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因为从小巷之内传出来的丝竹声这时候也正是一颤一颤的,时断时续,再也不如刚才暴喝之前那么连贯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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