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龚正似乎有些不解,宁飞解释道:“世上有很多事情往往越是接近真相的时候,越是令人感到难堪的时候,如果难堪到某一个程度,你就会突然发觉,与其真相大白于天下,反而是不揭发真相更好。”

龚正道:“宁兄为何会有这种满是沧桑的感慨?”

“只是想起过去的一些遭遇而已。”宁飞昂首向天,说道,“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交的朋友虽然不少,但是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却并不是很多。”

宁飞说的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龚正显然已听出来了,笑了笑道:“这也许只是宁兄有些多虑了吧?”

宁飞点了点头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话音刚落,随即举步向前走去。

烟雾比两人谈话之前又是淡了不少,因为不时有轻风吹来,因为的风势相助,那面木制仿真绘画的墙壁上的火势却是烧得更加猛烈了,宁飞突然长剑随风一颤,“唰唰唰”三道寒光闪过,将燃烧的部分全部削落在地。

他随即以剑尖挑起了其中比较小的一片,当作临死的“火把”,然后缓缓靠近那面木制的墙壁,火光映照之下,眼前顿时一片明亮,借助火光他看得很是清楚,随后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龚正听在耳里,有些奇怪地问道:“宁兄莫非又发觉了什么吗?”

宁飞道:“你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觉,这面木制墙壁上的绘画简直到了已经可以假乱真的极高水平。”

龚正听宁飞如此说,忙凝神细看了一眼,说道:“我虽然明明已经知道这堵青砖墙面其实是在木片上面绘画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仍然有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以为它就是一堵真正的青砖墙壁。”

“在明亮的火光映照之下,这堵假的墙壁尚且如此真假难辨,没有光亮的黑暗中看起来,这面木制绘画的墙壁自然更是会令人深信不疑了。”宁飞一脸苦笑道。

龚正道:可是将这样大的一块墙壁搬运到这里来,要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应该是十分困难的。”

“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其实对他们来说也不如何困难。”说着话,宁飞右手探出往上一扬,紧接着往那块墙壁一捏一抖,那堵看似高大的墙壁便一块块散落在地上。

直到这时,龚正才看出,这堵貌似高大的木制墙壁竟然是由很多块木片拼合而成的。

宁飞接着道:“搬来这么多块组成木制墙壁的木片并不难,因为这些木片并不大,拆开搬运并不会太引人注意,难的倒是在并不怎么长的时间之内,竟然可以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而且还布置得极为妥当,这才是最令人诧异的。”

对于宁飞说的这句话,龚正也是深表同意。

宁飞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说道:“这种情况其实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那小老头的背后毫无疑问一定存在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所以那个小老头非但消息极为灵通,而且可供调用的人手也一定极为充足。”

“宁兄说的没错,只有具备以上那样的两个条件,那小老头才能够迅速在这条巷子里快速地布置好这面木制的仿真绘画墙壁。”龚正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却是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他们费这么大劲布置成这样到底对他们什么好处呢?”

宁飞道:“看来你还是未能完全看透这面木制墙壁的相关妙用啊!”

龚正惊异道:“这面木制墙壁除了比较逼真之外,还能够有什么妙用呢?”

宁飞看了一眼那片仍然在自己的剑尖上燃烧的木壁,不紧不慢地说道:“假如我的轻身功夫远远在那个小老头之下,根本追不上那个小老头的话,他想要从这墙壁上预留的暗门处离开,绝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而到我一旦匆忙之下,过于靠近这面墙壁的时候,却是有很大可能死在这面墙壁之下。”

龚正诧异地问道:“这面墙壁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

宁飞随意地看了一眼龚正,说道:“我如果大意之下,相信这就是一面真正的青砖墙壁,那么对于墙壁后面暗藏的兵器和暗器就会一点也不防范,一旦有一把利剑从这面墙壁后面向我突然剌出来,你说结果会如何呢?”

龚正仔细思考了宁飞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深感后怕!

宁飞道:“我说的这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一种暗杀手段,但是这种暗杀手段却十分有效。”

龚正仔细思考了好大一会,最终却不得不同意宁飞的说法。

他顿了一会才道:“方才你若没喊住我,我如果在雾中继续向这面墙壁靠近的话,也一样危险至极。难道方才你喊住我之前已经发现这面墙壁非常有问题是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一种对将要到来的危险有种本能地直觉。”宁飞淡然一笑,说道,“每当危险快接近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有这种本能般地感觉,而且凭借这种本能的危险直觉,我已经逃过了好几次生死大劫。”

“真是不可思议。”龚正苦笑着说道。

宁飞继续道:“就像方才,我虽然一点都不清楚危险将会在那里出现,却早已知道必须小心去防范。”

龚正正色道:“你这种高手一旦提前小心戒备,能够伤害到你的人只怕不会太多。”

宁飞道:“不管怎么说,我必须承认那个小老头毫无疑问是能够伤害到我的人,他也肯定会有办法伤害到我。”

龚正点点头道:“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方才你若是一不留神,真的把他误认为是一个白痴,那么现在你已经是一具早已死透的死尸了。”

对于龚正说的话,宁飞轻“嗯”了一声。

龚正又道:“那小老头装白痴装得实在太像了。”

“就像这块以假乱真的墙壁一样。”宁飞长剑一震,抖开了那片已将燃尽的木制墙壁,神色郑重地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两个人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人。”

龚正禁不住有些哀叹道:“假的我,假的白痴,假的墙壁,再这样下去,只怕再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我们去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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