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挺拔的男人身影倏地随风飘入,来人的确是快剑宁飞!

“子玉兄!”宁飞一入楼内大堂中,就发出了一声心痛欲绝的呼叫!

他立即飞扑冲上前去,眼看快到公孙子玉身边时,又硬生生收住了前冲之势,怔在离公孙子玉大约一丈五尺的位置,多年的江湖厮杀生涯不但使他变成了一个极其冷静的人,更是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非凡的敏感。

刚才乍一看到公孙子玉倒地流血而死的样子,他的心情虽然非常之激动,但是依然还能控制得住自己极为激动的情绪,保持应有的一丝冷静,更为重要的是他刚才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强自收住自己冲上去的势头,怔在了哪里!

公孙子玉与他认识的时日虽然还短,但是他们两人却性格十分相投,简直是一见如故,更是一度共同出生入死,所以在城外的时候,一想到公孙子玉可能有性命危险,他便心急如焚地赶回云烟阁,希望自己能够来得及阻止危及性命的危险发生在好友公孙子玉身上!

而如今看来,他还是来晚了,可能发生的危险显然早已发生了,公孙子玉伏尸在血泊之中,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再是伤心悲痛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他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这种转换如果换成是常人的话,一定很难及时控制自己的情绪,最终一定会忍不住猛冲上去。

穿云燕也是这样反复揣摩推测的,正是基于这种推测判断,所以才为宁飞布下了这么一个必杀局的陷阱。

她这个计划的构思也的确很不错,如果是对付通常江湖人的话,一定可以成功。只可惜她这个计划这—次她对付的不是通常的江湖人,而是大名鼎鼎的快剑宁飞。至于宁飞来说,他这个人在很多时根本就无法以常理来揣摩推测!

刚才向公孙子玉的方向冲过来的那一动一静的迅速转化,简直就像是在各走两个极端一样!

穿云燕毕竟是很多年的老江湖了,心理调整之迅速当然不在话下,可是丁浩、侯起两人方才那一刹却是生出了一种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人行走在满是悬崖绝壁的小小山路间,一个冷不防之下差点一只脚踏在空处一般!

三人都总算还能够完全沉得住气,只希望宁飞在震惊之下大失常态,反应不如以往那么灵活敏捷,最多愣上一会,一定还会走到公孙子玉的尸体这边!

宁飞下来的表现果然并没有令他们三人失望。就在三人暗暗焦急之际,宁飞在怔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始举步走了过来,他果然如穿云燕预料的那样,一直走到公孙子玉尸体的一旁,随即缓缓蹲下了半身。

就在宁飞刚刚蹲下的同时,“嗤嗤嗤”三声破空声响立时接连暴响,侯起、丁浩两人用左掌在冷硬的地板上猛地一撑,借着这一撑之力,骤然弹起飞在空中,长剑与人斜飞,如同大号的一支钢针一样,他们两人手中的两把剑闪着乌光,从左右两个方向刺向宁飞的身体要害。

侯、张两人发动袭击的同时,穿云燕也是几乎同一时间发动了自己的进攻!侯、丁二人已经够狠够毒了,然而她的剑却要显得更毒更狠!

在穿云燕三人的计划中,三人突然攻击时,因为事出意外,宁飞和他们三人相距又极近,在伤痛之中,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势必会难逃一死的命运!

只可惜宁飞通过刚才发怔的工夫,已经冷静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看出了不少的破绽,知道了公孙子玉的尸体附近必然有诈,所以宁飞虽然确实在伤痛之中,但是并非真的毫无一点防备之心。

穿云燕三人的身形才动,长剑还未刺到,宁飞修长的身躯突然就冲天飞起。那三把刺过来的长剑几乎同时在他的脚下交错穿过!

三人本来对于这一击已是志在必得,等到三人各自的一剑落空,心头那份惊讶实在大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三张脸无一例外都立即变了颜色。

宁飞凌空一个翻身,落在穿云燕的身后,一张英俊的脸也是面色剧变。

“好!穿云燕,我宁飞今日总算认清了你的本来真面目!”他惨笑道,语声显得那么凄厉,那么的苍凉。

穿云燕应声回头观看,神态间满是凶狠而且带有几丝狡猾。她的这种神态,宁飞的确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

“对你来说还不算太迟!”随即她的语声也变得格外恶毒起来。

“不!已经太迟了!”宁飞的目光一转落在公孙子玉死白的脸上,惨笑摇头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认为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穿云燕反问道。

“我不知道。”宁飞说的是心里话,因为的确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早知道穿云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公孙子玉也不致于落得横尸云烟阁之中。

“你本应该知道的,”穿云燕再问道,“我十几年浪迹江湖,所为的是什么?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

“江湖声名!”宁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

听宁飞说到声名二字,穿云燕突然面露凄苦,惨然一笑道:“想我出道江湖以来独身至今,己身之外毫无所恋,唯一在乎的只有十几年浪迹江湖所艰难得来的那点声名,可是我最最在乎的这点声名却是一朝之间尽毁在你的快剑之下。”

面对穿云燕当面吐露的心声,宁飞也是不禁一声长长地叹息。

穿云燕道:“你毁去了我的声名,等于是夺毁去了我十几年的艰难江湖岁月,更是毁去了我最最心爱的东西,难道你没有曾经想过,你当时意气风发,仗剑立威时所做的那些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宁飞只有叹息,也只能叹息,除了叹息,他还能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他当时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多,再者说,他当时是一个血气方刚,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豪情满胸要在江湖大有作为的青年,又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么多?

当年他只所以找穿云燕比武切磋,岂非也就是为了穿云燕的江湖声名?

“唉,声名误人也害己,”宁飞在心中暗暗叹息道。

“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头上呢?”穿云燕又问道,问得有些无可奈何,又满含怨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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