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贼!快抓贼啊!”因为这一句话,夜色中安静的尚书府突然骚乱了起来,火把一个接一个亮起,这让正在书房中翻查信件的禾洛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信件中的重要内容,默默记下之后把它们全部放回原位,又把打开的暗格重新关上。

等到把一切都恢复原状,禾洛走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发现尚书府的家仆并没有朝书房的方向过来。她轻声嘀咕道:“除了我难道还有别的贼看上尚书府了?”

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这个骚乱。“这是怎么回事?库房不是一向都防守十分严密吗?怎么会进贼?”

“回禀尚书大人,库房的确是一直防守十分严密,但是这次的贼手法十分高明,库房的锁竟然纹丝未动,守夜的人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如果不是发现了库房的窗户被打开了,恐怕……”另一个貌似是守卫领头的人开口回答。

“恐怕什么?恐怕我的库房被搬空了你们都不知道!窗户被打开你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一群废物!”尚书的声音满含怒意。

“回大人,那边的窗户一直都是封死的,我们也没想到那个贼这么厉害,能够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把窗户打开……”领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贼要是不厉害,那能叫贼吗?一群蠢货!”与此相比,尚书的声音越来越大。

“看来这尚书府也不过如此嘛!”禾洛轻轻一笑,正想偷偷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门栓发出了一些声音。本来不大的声音在此刻十分寂静的尚书府显得特别清晰。

“什么人!”尚书听到书房有动静的时候,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蠢呐!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跑了,还弄出动静。”禾洛急忙退到了书房的窗边准备翻窗逃跑,在禾洛准备翻窗离开的时候,屋顶上传来了一个轻佻的男声。

“孙大人,我不过是看上了你家的翡翠玉镯而已,想送给我的莺莺戴两天。怕直接要您不同意,这就只能不问自取了,还请您多包涵。”

那人似乎是故意让禾洛听到,说的特别大声。禾洛还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谨慎起见就决定继续偷听。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这才会冒着风险继续待着的。

听到这番话孙尚书更生气了,对着屋顶上大吼:“你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和本官说话?”

“哦?我是谁?”说完这个男人轻笑了一声,“孙大人,我这就下来给您赔罪了。”

听清楚这个声音之后,禾洛微微一笑,看来今天是没有任何危险了,她轻巧地翻窗而出,关上窗户之后,隐藏在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那男子眼睛瞟了一眼远处,轻声说道:“真是笨死了,还要我帮你解围。回去之后看你怎么和你主子交代。”

直到那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从屋顶上跃下来,走到孙尚书面前。“现在尚书可是看清楚我是谁了?”

借着火光,孙尚书总算是看清了他的脸,急忙作揖。“原来是温二公子,是下官有眼无珠。这翡翠镯子您直接带走就好,权当下官孝敬您的。”

“这不太好吧?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翡翠玉镯既然是孙尚书的心头好,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拿走啊!”温二公子轻佻地笑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您尊贵的身份能看下官这小小的翡翠玉镯是下官的荣幸。”孙尚书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孙大人说到了这份上,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翡翠玉镯我就收下了,顺便替莺莺谢谢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啊!要不这样吧,改天我请孙大人听曲儿。不知孙大人意下如何?”温二公子笑容不减,孙尚书却有些慌乱。

这温二公子固然不可怕,但是他身后的温家可不简单。

谁都知道当今天下虽然是皇帝的天下,但是温柳两家的势力极其庞大,温桓和柳穆二人分别位列左相和右相,其中以柳穆的右相为尊,其权势可以说大到了能与皇权抗衡的地步。而温家则是当今朝堂唯一能同柳家抗衡的家族。若不是温柳两家一直不合,得以相互制衡,皇帝的位置也不会坐的安稳。当时的皇帝尚且年轻,虽然有野心但是因为温柳两家的制约,也不能把全部的权力集中到自己的手里。

本以为前些年柳穆病逝之后皇帝能把柳家的势力压制住,谁知柳穆之子柳陌行的才能和手段比之其父有过之而不及,朝堂众臣皆举荐其接替其父成为新一任右相。与此同时温桓也感受到自己上了年纪想要告老还乡,此时的朝堂几乎成了柳家的朝堂。与此同时,温桓长子温止礼上书弹劾柳派多位官员贪赃枉法,并且一一列举其罪状。皇帝以此为契机罢免柳派多位官员,并且让温止礼接替其父成为新一任左相。温柳两家与皇帝三方制衡的局面再次出现,掀起了新一轮的朝堂风云。而这位温二公子就是当今左相温止礼的弟弟——温止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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