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就这样没了声息,她的手无力垂下,一个妙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温止初知道她最后说的是“冤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皇帝感受到莺莺没了声息,整个人的眼睛猩红。他看着温止礼说道:“都是你们,你们手握兵权还害死了莺莺。”

“我们害死了莺莺姑娘?”温止礼冷冷一笑,“也不知道不相信她的话,非得滴血认亲的人是谁。”

皇帝此刻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错,但是他不敢承认。所以他要怪别人,似乎把罪过安到别人身上,他能好过一些。

“交出楚家军,朕放你们走。”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温止礼冷冷看着他道:“你果真是长大了,哪怕是这种时候依然在惦记军权。”

皇帝抱着莺莺的尸体,语气有些疲惫道:“莺莺死了,朕不想再添人命了。只要交出楚家军,朕就让你们一家人平安出去。”

“平安出去?”温止初笑了起来,“你说平安出去?怕是交给你兵权之后,我们才不能平安出去。”

“温止初,你此言何意?”皇帝的眼神狠厉,此刻的他内心更加明白了,莺莺心中之人,的确是这个男人。

刚才他突然想起了莺莺在温止初婚宴上看他的眼神,还有那首《思初》,还有就是莺莺从不让自己进她的房间。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所以他非死不可。

“我若是交出楚家军,我们一家人怕是要血溅当场了。”温止初的语气坚定。

“你是说朕会骗你?”皇帝眯起眼睛看着温止初。

“难道不是吗?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鸿门宴,你从引我们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想让我们活着出去。因为能号令楚家军的只有楚家人,楚家只要还有后人,你就不能控制楚家军。我同楚安宁一死,将军府便只剩下嫂子和小侄子。他们孤儿寡母的,你自然不会畏惧。所以,今天我们若是交出军权,那就只有一死。”温止初分析的头头是道。

皇帝笑着说道:“温止初,朕发觉之前朕还是小瞧了你。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么就别怪朕无情了。”

“你觉得你有把握赢我们?”一直没有说话的柳陌行此时开口了。

皇帝转过头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温大人对柳某还有用,我不会让他死。”柳陌行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

皇帝瞪着他道:“朕是一国之君,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那皇上怕不怕温家近卫呢?”温止礼的声音恢复了温和,“你为了实现计划调走简悠是真的蠢,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么些废物能对付得了我。”

“温止礼,你想造反?”皇帝的语气严肃。

温止礼摇摇头说道:“臣不敢,只是请陛下允许臣带着弟弟同弟妹回家。”

“陛下若是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游云已经带着人守在宫门口了。”柳陌行的声音依旧不带什么情绪。

“你们,你们......”皇帝颤抖着手指着二人。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汇报,门口已经被柳家亲兵和温家近卫团团围住。皇帝看着温止礼和柳陌行,最终无力地垂下了手道:“你们都给朕滚!”

“臣等告退。”柳陌行和温止礼行礼退下,温止礼见温止初还愣在原地看着莺莺,用力把他拽了出去,楚安宁紧随其后。

四人来到了宫门口,游云和路羽正候在那里。

温止礼让楚安宁先带着温止初上车,自己则站在柳陌行面前道:“为何帮我?”

“皎皎不会想看到你出事。”柳陌行的声音带了些无奈,“更何况,江衡一日不除,你就对我还有用处,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去死。”

“我会帮你除了江衡,照顾好皎皎。”温止礼的神情严肃,“我不想再见到第二个莺莺了。”

柳陌行叹了口气道:“莺莺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不过我不会让皎皎做这女中豪杰的。”

“但愿你说到做到。”温止礼说完就准备离开。

柳陌行突然叫住了他道:“若是我有什么不测,替我照顾好皎皎。”

温止礼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对他郑重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上了马车,温家近卫同马车一道离开。知道温止礼说话算话,柳陌行松了口气,也上了马车带着柳家亲兵消失在夜幕中。

这两日府中的气氛很不对,温止礼天天闷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温止初在房里喝酒,一坛又一坛。楚安宁劝不住他,看着他颓废的样子,每天都掉眼泪。

正逢年末最忙的时节,禾洛和春晓都在对账,置办年货,也没有去关注太多。她们不知道那晚为何路羽会带着温家近卫去皇宫,为何最后又跟着温止礼一块回来。

也不知道那天为何温止初回来之后就和丢了魂一样,也不知道楚安宁为何哭了一晚上,更不知道那天向来不喜欢喝酒的温止礼为何拿出了自己窖中的好酒,一个人喝了好几坛。

她们更不知道,那天晚上,不光是楚安宁哭了。一贯没心没肺的温止初闷在房里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温止礼,喝着喝着酒却流泪了。

年末的准备都差不多了,禾洛和春晓正在布置温府,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莹贵妃自尽,被贬为庶人,尸体已经送回百花阁,过两日便要出殡。

皇帝本来是不想按照莺莺说的做,想把她安葬进皇陵。在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之后,他终于成全了莺莺,把她贬为庶人,尸体送回百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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