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快过年的喜悦中,只有百花阁行白事。所有姑娘都不施粉黛,着素缟,眼睛哭得红彤彤的。

禾洛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百花阁的大厅内放着莺莺的棺木,边上跪着的是百花阁的姑娘们。牡丹的眼神有些涣散,看着莺莺的棺木发呆,如烟和其他姑娘都跪在地上哭成一团。

禾洛最终没有忍住,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莺莺的棺木前,嚎啕大哭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禾洛的到来,牡丹看向了禾洛,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既然来了,给姐姐上柱香吧。”

禾洛哭得抽抽搭搭的,站起来走到边上拿起一个姑娘递过来的香。对着莺莺的棺木拜了拜,眼泪继续滚落了出来。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温止初的颓废,温止礼的反常,楚安宁的悲伤。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告诉她这个会请她喝酒,吃点心,还会送她衣服首饰的姐姐,就这么离开了人世。而她,却连这姐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禾洛上完香,重新跪了下来,重重对莺莺磕了三个响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莺莺姐姐,我,我会的。你之前交代我,我的事。我,一定,一定帮,帮你办好。我会,照顾,照顾二爷的。你放心,我真的,真的......”说到这里,禾洛又哭了起来。

禾洛又想起了离开百花阁的那一天。温止礼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她明明看出了莺莺的不正常,可是她却没有留下。

本以为还会见面的人,如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棺木里。禾洛死都没想到,那次莺莺交代她照顾好温止初,竟然是她们最后一次和彼此好好说话。而在温止初婚礼上的那一面,竟然是她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

禾洛跪着挪动到棺材边上,轻轻抚摸着棺材道:“姐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二爷我照顾不来的,你怎么能把他交给我?”

牡丹看不下去,她蹲在禾洛身边,轻轻拍了她一下道:“别哭了,姐姐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牡丹姐姐,可是我真的好难过。”禾洛的额头抵在棺木上。她只要一想起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莺莺,她就万分难受。

以往她来百花阁,一进来就能看到莺莺在招呼客人。每次都会给她最好的酒,最好吃的点心,却收她最少的钱。心情不好会开解她,还会送衣服首饰给她。这么好的莺莺,就这么去了,禾洛一时之间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牡丹心里也很难过,想起当初莺莺用银子从人贩子手里买下她,教她这么多事情,最后还把百花阁交给她打理。莺莺对牡丹来说,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不光是牡丹,百花阁所有的姑娘几乎都是在莺莺的庇护之下的,所以她们才会有各自的脾性,活得自在逍遥。

莺莺的去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生活却是仍然要继续的。

牡丹仿佛是哭够了,她收拾好心情对着那些姑娘们道:“咱们就哭三天,为莺莺姐姐守完灵,把她安然下葬之后,咱们就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这百花阁是莺莺姐姐的心血,我们一定要让它一直风风光光下去。”

听到牡丹这么说,那些姑娘们似乎也从悲伤和待打击中有些缓过来了。如烟率先擦干眼泪说道:“就当是为了回报莺莺姐姐,这百花阁我们一定要让它在京城,风光无限。”

听到如烟这么说,那些姑娘们仿佛也振奋了精神,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本来只想着靠百花阁混吃混喝,现在她们觉得自己跟百花阁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这百花阁不再是她们谋生的工具,而是成为了她们坚强的理由。

一阵鼓掌声突然从门口响起,众人抬眼望去,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温止礼。头上戴着白玉冠,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当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他身后同样是一袭白衣的温止初,原本风流的眸子如今暗淡了很多。他呆呆地望着莺莺的棺木,看了一会儿后缓缓走了过去。

他轻轻摸着莺莺的棺木道:“莺莺,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要看着那些害死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温止礼走到靠在棺木上上的禾洛面前,蹲下身子平视她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这些百花阁的姑娘都有这种豪气。你作为我的得力部下,竟然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莫要再让我看见你这幅样子,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做。”

禾洛眨眨眼睛看着温止礼道:“爷要我做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温止礼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莺莺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不就是自尽的吗?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狗皇帝害死的!”禾洛的手紧紧抓住棺木,指节发白。

温止礼轻轻覆上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随后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禾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道:“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温止礼的语气严肃,“这件事你办不办?”

禾洛冷冷一笑道:“当然办,不知爷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除夕宫宴。”温止礼淡淡的四个字,禾洛却明白了他的意图,

皇宫最热闹的时候,恰恰就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这种时候,只要做的隐秘一些,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一一个需要注意的人,就是简悠。

若是禾洛能够想办法牵绊住他,那么这次的行动会增加许多胜算。而牵绊住简悠,除了她还需要一个人,那就是叶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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