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由楫突如其来的一礼,王徵、李之藻、宋应星、毕懋康和茅元仪、孙元化六人不禁肃容,慌忙起身,对朱由楫回礼,表示不敢当此大礼。便是身为朱由楫老师的徐光启也是跟着起身,对朱由楫微微一揖。

王徵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如此,殿下所忧虑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殿下所忧所虑,确实不无道理,五胡乱华、靖康之耻和崖山之事我等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再让他重演的。”孙元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表示到。

“殿下忧国忧民,心有社稷,实乃大明之福,百姓之福,”毕懋康随后出声表示道。

“殿下,您这真是折煞臣等了.......”李之藻有些激动的对朱由楫道,“臣等当不得殿下此等大礼啊!”

礼贤下士!

宋应星和孙元化这对师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间便在他们的脑海当中想到了这麽一个成语,心道这位老师给他们收的小师弟果然非同寻常。

宋应星和孙元化,都是徐光启收的最得意的两位弟子,两人从收到徐光启的书信入京伊始,便知道要他们入京的不是他们的老师徐光启,而是徐光启新收的弟子,他们的小师弟,兰陵郡王朱由楫。

因为徐光启在书信中都已经与他二人交待的很清楚了,而且在书信之中对自己新收的弟子是一顿猛夸,二人一直就很好奇他们的小师弟如何值得老师如此夸赞?

入京之后,二人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拜访了他们的老师,然后在谈话中自然也是不免会谈到作为小师弟的朱由楫,徐光启自然也就顺势给自己的这两位得意弟子介绍了一番朱由楫的事情。

加之京中百姓口里也多有他们这位身为兰陵郡王的小师弟传说,二人心中对朱由楫不免更加有些期待。

所以今日从一开始,二人基本上没有怎么说过话,只是安静的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这位小师弟,听其言、观其行,顿时觉老师所言非虚,眼前这位小师弟心智之成熟,行事亦是颇为稳重,全不像是一个13、4岁少年该有的样子,更兼还能忧心国事,爱护百姓.......

“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我等当不的此等大礼!”孙元化对朱由楫郑重一礼。

宋应星也是赶集躬身一礼,向朱由楫表示到,“若能为百姓做些事情,替君上分忧,实乃我等所愿也!”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殿下为国为民之心,臣佩服不已!”茅元仪从一开始也在暗中观察朱由楫的言行,到了此时终于也忍不住对朱由楫拜服到,殿下所忧虑之事,臣亦有同感。”

“若能为大明中兴,消灭建奴,接触大名边患,臣原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茅元仪这话很直接,也很干脆。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等于是在公开表示自己从今日起便要彻底投靠到朱由楫

的麾下,为朱由楫效命了。

朱由楫闻言先是愣了两秒,深深的看了一眼茅元仪,与他的眼神撞上那一刻,朱由楫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测,或许和杨鎬还有辽东的战事有关吧?于是含笑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摆了摆手,“孤王这一礼,诸位是绝对当得!因为这一礼乃是孤王在为国家求取贤才。”

众人这才又重新落座。

“实不相瞒,召诸位入京,都是孤王的意思,”朱由楫扫视了大家一样,而后缓缓说道,“只因诸位都是国之大才,而如今大明国势日衰,朝堂之上党争不宁,关外又有建奴崛起,掠地屠城。

大明可谓内有外患!

孤王虽然年少,却不能对此坐视不理,只是毕竟年少,朝廷的军国大事都插不了手的,但是孤想来总是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

孤思来想去,似乎孤力所能及的也就只有从兵事军备之上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了。”

“孤幸赖皇爷爷信重,下旨命孤王在此编练少年新军,孤曾研究过历朝兵事,更曾与孙先生、徐先生有过讨教,弓马骑射虽然是游牧和渔猎民族的看家本事,中原军队在与这些敌人作战的时候往往比较吃亏,但是有不少时间中原的军队依旧可以押着这些游牧和渔猎出身的敌人打。

比如战国李牧便曾大败匈奴,秦时蒙恬却匈奴三百里,汉时卫霍更是长驱漠北,封狼居胥;唐之李靖、苏烈、薛礼等灭东西突厥、高句丽等;便是到了本朝,也有中山王徐达收复燕云,凉国公蓝玉捕鱼儿海之战和成祖五靖漠北.....

敌人最大的优势在于骑兵,往来驰突,奔袭穿插;且从小便是因为放牧、打猎而弓马娴熟,更兼不必专门准备后勤粮草,完全可以以战养战,靠着劫掠来补充。

中原军队的劣势便在于本就缺乏优良的战马产地,要训练出一名合格的骑兵和弓箭手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还有不少的银子,所以大多都是以步兵作战;更有许多的城池需要守卫,且大军作战粮草后勤往往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必须要分兵守卫粮道......

但是,中原军队也有敌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科技和装备,因为他们冶炼技术远远比不上咱们。

尤其是火药、火器的出现,更是克制骑兵的利器。”

众人听着朱由楫所言,条理清晰,不由得纷纷颔首,表示赞同。徐光启微笑着抚摸着自己颔下的胡须,王徵、宋应星对兵事不甚了解没有说话,李之藻和毕懋康、茅元仪、孙元化四人却是学过兵法的,也研究过一些战列的,更别说毕懋康、茅元仪和孙元化三人本就是研究火器的大家,而毕懋康和茅元仪更是亲自在九边之地呆过的,对于朱由楫所言更是能够理解。

“殿下所言甚是,”茅元仪出声赞同到,“建奴和蒙古人最大的仪仗其实就是他们的战马和手中的弓箭,成规模运用训练有素的火器军队,确实可以有效的克制骑兵的

冲杀。”

“成祖皇帝曾五此扫靖漠北,神机营便是以火器、火炮克制瓦剌和鞑靼人的骑兵,多次立下大功。”孙元化跟着出言补充道。

毕懋康想了想,也出言补充道,不过确是指出的火器不足之处,“好教殿下知道,火器虽然能够克制骑兵的冲击,但是却不易引火、装填和发射,准头不足,射程亦是不远,且一旦遇到大风或是下雨便不能使用.......”

朱由楫点点头,“这些孤都知道,正因为如此,才需要诸位进京,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

孤召你们入京,便是希望可以用你们的才学替朝廷改良现有的火器,让朝廷的火器更加的精良,若是能够设计、制造出一种打的更准、更远,威力更大,且装填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的复杂,还不惧刮风下雨任旧可以射击杀敌的火器才更好!”

“殿下,若只是稍加改良的话,此事不难,但若想将这些问题尽数解决的话恐怕不是易事!”茅元仪一脸认真的说到。

毕懋康也跟着说道,“是啊,殿下,要做到这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

朱由楫微微一笑,故作踌躇与为难的说到,“无妨,此事孤自然知道急不来,不过,孤对此却是有一个不算成熟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孙元化忙出声询问到,“不知殿下是和想法,可否说出来一听?”

“既然如今的火铳既然是以火绳点火,从弹药装填到射击动作繁复,还进度不高,射的不远,更兼不能在风雨之中使用,孤的想法是,若能将火绳改为以燧石点火,同时采用定装的铅弹,从后面装填,能否使之射击的更加精准、距离更远,可否使之即便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亦能够正常的击发,使用呢?”

“若是真能够做到的话,那么,孤想来,朝廷凭借如此精良的火器,装备士卒并对士卒加以严加操练,在配以步、骑加以辅助,协同攻防。

无论野战还是攻城,皆先以火炮猛轰,继之以火枪摧射,后再以骑兵冲之,最后再让步卒打扫战场。

如此一来,我大明天兵必将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朱由楫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出,无论是徐光启、李之藻、王徵,还是宋应星、毕懋康、茅元仪和孙元化,一时间竟然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倒不是说他们在怀疑朱由楫的想法不可行,更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朱由楫提出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可笑。而是在心里面感慨着朱由楫的敢想敢说,因为这样的想法是他们以前从来都未曾想过的,心下震惊之余,觉得十分的新奇。

倒是陪坐在一边的那群欧洲传教士们,在听了朱由楫的想法之后,一个个的面色古怪,彼此间亦是如同徐光启、李之藻众人一样,有些面面相觑,看向朱由楫的眼神有震惊、有疑惑.......也有欲言又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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