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与康大人领正营兵马与亲兵轻骑先行,乔江军与招孙(刘綎义子)领中军随后急进,姜将军你率朝鲜兵马押后。”

传下将令之后,刘綎大军轻装急进,多余的粮草辎重暂时被丢弃或者掩藏,必须用到的则被留到队伍后头,被少量士兵保护着。若是去晚了,被马林和杜松抢占了剿灭建奴的头功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刘綎担心的就怕被杨镐借题发挥参他个“消极怠战”,到时候落得个下狱问罪,名节不保。

老将军打了一辈子仗,对自己的名声还是还很看重的。

临出发之前,又将乔一琦叫到一边,吩咐到:“朝鲜之兵不堪用,此前在朝鲜于倭国交战,朝鲜兵一触即溃,还不如国内各地的一些个所谓义军顶事。朝鲜虽出兵助剿,然意志不强,士气不高,此次与建奴作战还是要以川军、浙兵为主,你为朝鲜监军,若遇朝鲜兵有遇敌怠战者,则行监军之责,闻鼓不进者,斩!”

那假扮杜松传令兵的几人离开杜松视野之后,径直回了努尔哈赤此的营中复命。

“猎物,已入我榖中矣!”努尔哈赤哈哈笑道,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为了将戏做的更逼真,努尔哈赤又遣扈尔汉率五百骑兵前往挑战阻击刘綎,刘綎见前面建奴兵力单薄,遂率军冲杀一阵,扈尔汉不敌带人急退而去。

自从宽甸出发,到如今已连破建奴好几处营寨,与扈尔汉战过后,刘綎更误以为已接近赫图阿拉,于是下令大军行速再加三分,却不知他已偏离路线孤军深入三百里。

在行军的路上顺手抓了一个建州女真的部,也不知道是哪个寨子的山民,充作向导。

放出去的探马回来禀报,前方十余里外有一山岗,地形崎岖,林密路窄,刘綎忙问向导前方是何地。

那向导忙回答到;“启禀将军,此处名叫阿布达里冈。”

“前方可有建奴埋伏?”刘綎又问。

“回将军,前方并未发现建奴踪影!”

刘綎又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昴时,天光微亮,2000轻骑已有些人困马乏,于是下令:“加快马速,全军赶至阿布达里冈扎营修整!”

将令一下,2000轻骑放开马速,直奔阿布达里冈而去,一下子便于身后的主营步军拉开了近二十里的距离。

而此时的建奴主力,也已经抵达了阿布达里冈以北的地段,正在加急登山占据有利地势,准备设伏截击刘綎所部。

建奴大军在消灭了杜松和马林两部明军人马后,在侦骑探得刘綎所部情况后,努尔哈赤便步步设计刘綎的时候,同时令额亦都领镶黄旗兵马为前锋同扈尔汉一起从尚间崖直奔阿布达里冈,大贝勒代善与四贝勒黄台吉两人率两红旗与正白旗兵马随后。

此时的八旗刚创立没有几年时间,虽然因为其渔猎民族的特性,矮壮精悍,善于骑射,但是并不像黄台吉做主的时候一样,还没有细分什么白甲兵、巴牙喇和葛布什贤超哈营等,也没有太多的精良兵甲。

不过因为熟悉辽东地形,主场作战,又接连歼灭了杜松和马林部明军4万余人,所以虽然也是人困马乏连休整都没来得及,装备也不好,但是却个个士气高昂,在各自家的牛录额真带领下快速的进入预设的地点。

阿布达里冈并不是很高,但是却是由东西两座山头构成,西边的稍矮,东边的较高完全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明军。

扈尔汉走到山边,看着明军的方向,“刘綎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那就让我大金的儿郎们都打起精神来,等着刘綎自投落网。”代善开口到,话语中满是不可一世的自信与张狂。

“探马来报,说那刘綎轻装急进,前军尽是骑兵,与正营兵马少说相距十余里,这就是机会,”说话的乃是和扈尔汉一样同为努尔哈赤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我们可以先灭刘綎所部骑兵,而后再趁势灭掉后面的明军步兵和朝鲜兵马,不知大贝勒、四贝勒,扈尔汉你们意下如何?”

钮祜禄·额亦都,幼时父母为仇家所害,十三岁手刃仇人,前往嘉木瑚寨投奔姑父穆通阿,万历八年与努尔哈赤相见恨晚,从此追随在努尔哈赤身边。

勇略过人,在努尔哈赤同意女真各部的过程中战功显赫,深受努尔哈赤信赖,八旗创立后隶属镶黄旗,努尔哈赤建国后列为五大臣之一,参与国政。

代善

与黄台吉、扈尔汉尽都点头表示同意额亦都的作战方案,代善想了想补充道,“既如此,不若就将大军分作三队,两红旗之兵集中在东冈背面,镶黄旗之兵便伏与西岗背面,待明军入冈后分别从山后杀出,先以弓箭射之,再直冲刘綎骑军。”

顿了顿,又将目光看向了黄台吉,“有劳四贝勒率正白旗之兵埋伏与西南五里之外,待此处喊杀声起后杀出,截断刘綎退路,同时阻断后面明可能的明军步兵来救援,待将刘綎灭掉后,咱们再合兵进攻后面的明国步兵与朝鲜人。意下如何?”

“弟全屏大贝勒做主就是!”黄台吉点头应到,然后转身下冈带着正白旗兵马自去设伏去了。

扈尔汉与额亦都对此也无异议。

再看明军,刘綎率2000轻骑抵达阿布达里冈时已是清晨时分,除了行军的马蹄声和战马唏律律的声音,四下的密林里显得有些静悄悄的。此时才真切感受到此地道路的狭窄,马不能成排,兵不能成伍,前后直接被拉成了条一字长蛇阵。

天空之中偶有一两只飞鸟鸣叫着飞过,天气寒冷,随着人和战马的呼吸不时的产生一团团的白雾。

打量着两边的地形,东高西低,两侧山林之中不见任何野兽的踪迹与鸣叫之声,身经百战的老蒋,眼中闪过一抹阴霾之色,左手一勒缰绳,坐下战马打着响鼻停了下来,同时抬起右手止住了军队继续前进。

亲兵中一人不解的问道:“爷,可是有什么不对?”

驻马观瞧了一阵,刘綎下令到,“退.....”

亲兵虽有不解,但是任旧将刘綎的命令传了下去。

暗中的代善和扈尔汉、额亦都见刘綎带着人马到了西岗下的山道上突然停着不走了,正疑惑着呢,就见着刘綎的人马竟然不仅不往前走了,反而开始往后撤了。

“不好!刘綎这是察觉到了咱么的埋伏!”额亦都反应过来叫到,说话的同时双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之色,“不愧是明国有名的老将!”

“察觉了如何?”代善冷笑道,“他此时想退也来不及了!”言罢弯弓搭箭瞄准了山下的刘綎,“嗖”一声箭支离弦飞出,直奔刘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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