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您别担心, 以后我会照顾您的!

这句话, 刘氏不会相信, 谁都觉得难以置信, 就连唐回, 也不明白为什么云溪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对刘氏不离不弃。

“他不过是活该!你为什么要照顾她?!”唐回不解, 甚至觉得生气!

那天晚上,云溪虽然答应了让他变成人形, 但是却不愿意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唐回因为这二个已经觉得很不高兴了, 现在知道她竟然要养着这个对他而言, 可以说是仇人的刘氏, 怎么能不生气!

“毕竟, 是我推了她。”

云溪的答案很简单,简单到纯粹。

唐回皱眉道:“就算你推了她,那也是因为她想要吃了我啊!”

云溪看着唐回,说:“可是, 毕竟受伤的人是她。”

毕竟受伤的人是她, 而不是你。

唐回心里明白这句潜台词, 巨大的难过从心底涌现出来,一时竟让他失语了。

一会儿,他看着云溪的眼睛:“那如果我受伤了呢?如果我最后被她吃掉或者伤害了呢?”

云溪咬了咬唇:“阿金,可是……”

唐回嘲讽的看着她,嘴角露出失望的笑:“可是, 毕竟我没有受伤是吗?毕竟是我在捉弄她是吗?”

他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凄楚,云溪觉得有些难过,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阿金,我知道你的能力的,你怎么会真的被她伤害呢?可是,我婆婆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她只轻轻地跌倒,以后就不能再工作了,她不能工作,以后怎么生活?我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总要承担起来的。”

“家庭的一份子?”唐回看着她,嘴角带着冷笑,“你和谁的家庭的一份子?”

云溪:“……”她自觉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阿金,不是,我是觉得,她毕竟对我不算太坏,阿金,她在我幼时收留了我……”

“所以,你对她感激不尽?你不管她多么苛刻的对你,怎么打你,怎么羞辱你,怎么让你和那个冷冰冰的排位睡在一起,你都觉得她是一个好人,是不是?”

云溪张了张口,嗫嚅着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唐回冷厉的问,“不是因为你对她的感激,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对那个已经死去的死鬼云起念念不忘,情深义厚,所以,对他这个刻薄的娘依然不愿意放弃是吗?”

这些话说的很过分了。云溪听了,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根很粗的针,不停的戳进去,又□□,她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是泪水,黑灵灵的眼珠看着唐回,那光芒脆弱极了。

“阿金,不要这么说云起……”

“怎么,我不能说吗?我哪里说错了?他本来就死了不是吗?你觉得我很过分是吗?觉得我恶毒是吗?云起善良,你善良,你们都善良好吗?!”

“你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我没有资格走进你的生活,我甚至连人都不是,我怎么配呢?”

他说着说着,一句比一句伤心,眼泪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滚滚而下,沉甸甸的砸在地上。

“云溪,说到底,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吧。我在你心里,始终是一个异类吧!”

唐回上前一步,从隐匿的黑暗中走出来,却在下一秒化为一缕飞烟,消失在云溪面前。

“阿金!”云溪叫他,但那烟雾倏地就消失不见了。

她忽的浑身失去了力量,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可她不明白,到底是那句话伤害了阿金,为什么他就那么狠心,说走就走?

她不是对刘氏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若是让她就这么不管不顾,也不好吧?她们之间毕竟是有一层关系的,再加上云起曾经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做出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事情?

但是这些心思,她都来不及和那人说了,他一走,竟好几天没有回来。

唐回走的第一天,云溪想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她一定好好的认错,然后请求他的原谅。

唐回走的第二天,云溪想,他是不是很生气,他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唐回走的第三天,云溪想,只要他能回来,让她怎么样她都愿意。

……

第五天,云溪想,他不会回来了,她已经失去了他。

……

第七天,云溪想,不要再想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关系,等以后见面,他以为自己还会理他吗?

……

半个月后,云溪对唐回回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她大哭过,抽泣过,幻想过,也想过去找他说个清楚,可是,她忽然发现,自己连他住的地方,他的任何亲人朋友完全都不知道。

她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说自己没有真的走进她的生活,可是她自己呢?她又真的了解他吗?

她不过是对方漫长生命的一个过客,一点点缀罢了,可是,她竟然幻想自己能成为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不是很傻?

那段甜蜜的时光,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泪流满面的同时,失望和难过也加深了一层。

一个月的时间,唐回也还是没有回来。

刘氏自从得知自己手不能像平常一样使用,便好似双腿也残废了一样,每天卧床不起,吃饭穿衣,样样事情等着云溪来给她做,但凡动作慢了一点,她就破口大骂。

家里的事情,几乎全部落在云溪身上。

砍柴,打水,割草,喂猪,洗衣服,做饭,伺候刘氏,她忙得脚不沾地。也幸好有这些事情在忙,所以,云溪才能够不那么花时间去思索她“失落”的爱情。

刘氏有一天突发奇想,说要让云溪跟着她学习绣花,这样以后可以更好地养活她,养活这个家庭。

“老娘把自己吃饭的家伙交给你,你要是敢忘恩负义以后对我不孝,你给我等着!老娘打断你的腿!”

云溪没有拒绝。

她变得更加的忙碌了。能思索唐回的时间也变得少了。

等两个月的时候,她再想起他时,只会觉得心脏微微的疼,却不再是从前的那样撕心裂肺了。

她变得更沉默、更阴郁了。

刘氏派云溪去她的娘家刘家村办点事,她去了三天,回来的时候,云家村发生了一件怪事。

去西河打鱼的人经常在晚上发现,河中有黑色的影子,像一只巨大的野兽,虎视眈眈的盯着云家村,好像要将村子吞没似的。

一开始只一两个人这么说,后来,几乎整个村子里的男人都说河上出现了河怪,河怪要吃人的!

从前热闹的西河现在变得格外的冷清。冰冷彻骨的河水冒着寒气,来往的船只一个都没有了,洗衣的人没有了,打水的人没有了。

云家村民一起出钱,在村子里打了一个深水井,他们宁愿多花一点钱,也不敢再去可怕的西河了。

云溪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家里正好没水了。她去西河打水,被“好心”的邻居阻止了——

“要死了,你去那里,那里有水怪的,要吃人的!”

“水怪?”

“水怪!每天晚上,西河上都有一只黑色的巨大的影子,老娘吓死了都!要真是有水怪,那可怎么办呢?”

“是啊,要是水怪,咱们这些住在河边的村民怎么办呢?”云溪附和着说。

邻居大婶神秘兮兮的说:“这事儿啊,还得找高人帮忙,据我大舅的三姑姑的表姐的堂妹说,他们已经联系到一个道士,据说那道士很厉害,说是过段时间就过来了!”

云溪点点头,“哦。”

“算了,我跟你说,你能懂吗?”

云溪笑笑,问:“何婶儿,那现在该去哪里打水呢?”

何氏道:“村子里昨天刚打了一口井,你不知道吗?”

见云溪一脸不知道的模样,何氏道:“你家没出钱,云溪,这井是村里人自己出钱打的,每家都出了钱,除了你家,云溪,这口井你不能用!”

云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何婶儿,您也知道,我前几天去我婆婆娘家走亲戚了,不在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氏甩了甩自己蓝色粗布做的手绢儿,说道:“这件事儿啊,可是你婆婆的主意!”

村子里商量着要打井的事情,正好发生在云溪不在的时候,刘氏一听自己要出钱,便不乐意,她已经不能算做劳力了,钱越花越少,自然得省着点儿!

“水怪?!什么水怪!都喊了好几天了,也没见一个鬼影,都是瞎话!莫不是云大明想借机贪墨咱的钱?!”

“钱我反正不会给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儿!”

“咱们云家村的人打了上仟年的河水,也没出啥事儿,到这一代就水怪,吓唬谁呢?不打你们的井水就不打,当老娘稀罕!”

刘氏话是放在这里了,但是,据村里面的孩子们说,他们晚上好几回看见刘氏偷偷摸摸拎着水桶去打水。

何氏说道:“你婆婆自己说了不用井水的,云溪,你可别像你婆婆学习啊!”

最后,云溪提着水桶去了西河边。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是为你们,我可能已经放弃了,废话不多说,就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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