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伟本来不是一个胆大之人,他出手伤人完全就是因为属实是输光了家底,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追债的那些人见要不到钱,决心揍他一顿出气,他又气又急的情况下才怒火中烧,这才失手伤人被判入狱四年。

那时候的刘晓勇才上小学二年级,根本没有自我生存的能力,还属于一个不能再瘦弱的少年。无论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都脆弱的难以描述。这样的他每天都在追债人与被害人家属们的怒喝声中惶恐度日。

为了不使孩子尽早背上沉重的社会包袱,更不想让孩子经历这并不快乐的阴暗生活,静子决定带着刘晓勇离家出走,离开那间刘天伟的房子。同时,静子决定,从今以后,自己和孩子都不再与刘天伟有任何的联系了。

“如果换做我的话,恐怕我也会这么做。留下了一屁股债不说,自己更是要蹲四年的大牢,这样的刘天伟留给妻子们的生活是昏暗且无望的。我并不觉得静子做的有什么不正确的,是个聪明人为了孩子也都会这么选择吧?”张一呆坐在一旁,颇有感慨,口中振振有词。

冯丁平微笑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理会,而是抢在正欲开口的许秋前问道:“现在的刘晓勇只是个小学生呢吧?还没有见到把这个故事讲述给你的王奶奶呢吧?”

“对!”许秋点点头,补充说道:“那时候刘晓勇还是个单纯的小孩,这点我们需要记住。而且,那个时候静子还活着。”

冯丁平点点头,口中嘟囔了一声:“继续!”

为了彻底离开刘天伟,静子瞒着刘家的人与自己家的人,辞去了工作,给孩子办理了退学手续,之后便连夜带着刘晓勇悄悄地跑到了另一个城市(j市),距离之前他们的家相隔了好几百里地。

“a市距离j市确实是够远了,后来呢?”

“听我接着说,你别总打断我,副队长。”许秋向冯丁平投了一记白眼过去。

来到j市后的母子二人兜里的存款几乎见了空,静子为了能令自己与儿子短暂地生存下去,只好领着刘晓勇走入了一家酒吧,准备当个陪酒的小姐。也好在那时候静子的年纪没有特别大,并且颇有几分姿色。虽然生过了孩子,却更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当晚去了酒吧,静子就被老板娘看中了,并且先借给了她2000元钱,让她与孩子先找个容身之所,第二夜再来上班。

揣着借来的2000元钱,想着自己日后要经历的日子,静子不由得簌簌掉下了眼泪。

仔细想想,有的时候女人这一辈子就是一场豪赌,赌你所嫁之人到底是个盖世英雄,亦或是盖世的辣鸡?

赌对了,嫁对了人,女人这一辈子就算是没有什么钱,便也不会操心费力,足以轻轻松松地平安度过;赌错了,嫁错了人,静子望着漫天的星星以及自己面前瘦弱,挂着鼻涕的孩子,不由得留下了悔恨之泪。

如果一切能重来,是不是最后的结果当真不一样,今后几十年的走势也将会随之发生改变。不过人各有命,这些就不是许秋他们这些刑警们所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举目无亲的母子二人从歌厅的老板娘口中打听到一条重要的消息:j市存在着类似于平民窟的一个地段。那个地段脏乱差,治安又不怎么好,常有流氓团伙聚众斗殴。不过低价非常便宜,租一所小平房一个月只需要三百元不到的价格。

迫于生活的压力与社会的现实,这会儿别说是脏乱差的贫民窟了,就算是火坑,只要将就着能住人,那么静子都得巴不得带着刘晓勇住过去。出门在外怎么着也不能漂泊在外吧?就算再怎么不堪,也要有一个家啊。

新家的地点自然就是贫民窟里其中一栋小平房。或许是上天的眷恋,这个地方其实还不错,周边也就仅有六户紧挨着的人家,门外是公用的小园子,四周被青砖所垒出来的一堵小墙给护着。

这已经是这个地段里面数一数二的优秀地段了,环境要好过一些其他地段,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差劲。总体来说,以现在的实力能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实属不错了。

王奶奶就住在静子、刘晓勇家的隔壁——他们两家的房子本是一间,后来硬生生被房主给砌上了墙封住的。虽然同别人家也是邻居,但是王奶奶这个邻居可以算得上是最近的邻居了。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拆了这堵墙,就是一家人了。”

住得近其实并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投缘。

王奶奶也同样是从外乡漂泊而来的,而且来的时候是只身一人,现在还是只身一人。用她的话讲,这么多年孤单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自己孤单了。

贫民窟的地段三不管,又远离市区,她一个老婆子,吃的喝的用的大多数都是靠出门拾荒捡来换来的,也没什么同人接触的机会。就算是感觉得到孤独,又能怎么样?只是令自己更难受。

“看来他们两家还挺有缘分的,都是命运不怎么好的人家,碰到一起了。”冯丁平说着话,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张一年纪虽小,但正赶上大学毕业,正是急于证明自己成熟的年纪,忍不住插嘴感慨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觉得这两句诗词正好形容王奶奶与刘晓勇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缘分啊!”

许秋点点头,淡淡地陈述了一些既定的事实,并没有加入自己的感慨与所想。“王奶奶挺喜欢刘晓勇这个孩子的,从她现在的神色里我仍旧可以感觉得到,她对刘晓勇的疼爱。想必那家伙当年也是个可爱、单纯的孩子啊!”

身为刑警,他几乎养成了对所有事儿都以一个冷静的局外人身份来看待。

“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发展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之前我们不是从刘文超的口中得知了他亲生父亲没有理会亲生母亲的死活吗?难道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冯丁平问道。

许秋冷哼了一声,“哼,怕是这个只能算作是其中之一吧!虽然刘晓勇在我看来仍旧是嫌疑犯,而且是最大嫌疑犯。不过我在听了他的故事后,多少也有些同情这个小子了。”

点子背的人不会只倒霉一次,刘晓勇和他的母亲静子就是如此......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