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意,就停留,没生意,去苏州。WWW.tsxsw.COM跑来拐去到上海,托亲求友寻码头。同乡肯顾爱,答应给收留。

这是一首广为流传的徽商歌谣。

在徽商的乡族观念中包含着约定俗成的道德观念和带有强制xing的宗族族规,这些使徽商彼此之间有着很强烈的患难与共意识。

这种意识,客观上成为徽商之间信息传递的动力泉源,而在主观上的表现则在徽州会馆可以得到深刻的体会。

刚刚才巳时,徽州会馆门前就已经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不仅是松江本地的徽商早早前来给殷正甫助阵,就连苏州和南家等地也有闻风而来的徽州同乡,一见面就亲热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

此刻,心情最好的莫过于殷正甫本人了。

第一眼见到唐钰的时候其实殷正甫并没有太注意,可随着渐渐的接触,他发现那个年轻生员有着非同一般的独到眼光和机敏的判断能力。

做生意想发财靠什么?不就是以上两点嘛!

这些年因为哥哥殷正茂仕途坦荡的原因,殷正甫渐渐和外界有了更深层次就交往,可越是这样,他越发现自己难以接受一辈子守着祖上继承的盐业虚度时光。

要发展壮大家族产业,在崇儒重学的风气炽烈的徽州真正想把殷家变chéng rén们认同的世家大族光有钱还远远不够,况且,殷家祖祖辈辈把持盐路,结交官府名声早就臭了。

这个时候,殷正甫发现,要想得到世人对殷家的认可,首先得把殷家打造成真正的书香门第。

可打造书香门第岂是一句话、家藏万卷书那么简单?

你得不遗余力把子孙送去上学,还得花大价钱培养其中的佼佼者啊。

如此以来,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通过观察殷正甫得出结论,经过十几年努力后,殷家子弟读书的人的确多了不少,可能把生意做好的人却几乎没有了。

那么,若干年以后谁来赚钱供这些子弟读书,这又成了殷正甫心头最大的难解之题。

现如今,网罗人才又成了殷正甫在做生意的同时第一要务。

殷正甫其实很聪明,他看人非常jing准,当他发现唐钰就是自己想找的那类人才后,招揽之心立刻占据了他的大脑,所以才有了后来宁肯耽搁十天也要想办法让唐钰回心转意的这场赌约。

十天过来了,殷正甫心里简直就要乐开了花,因为他找人多方打听过,岑家除了前ri有十名织娘去了新的织厂外,剩余时间唐钰闷头在织厂捣鼓一种叫做“雁娘纺织机”的东西。

年轻人就是爱冲动啊!

殷正甫笑眯眯喝了口茶,有他在背后打点,整个南直隶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家织厂会卖天鹅绒布匹给岑家,岑家除非会变戏法,要不然今天肯定无法拿出五百匹布与他交割。

“快让道,快让道,府尊大人来了。”

忽然,人群里一阵sāo动,还没等殷正甫起身,就见两顶官轿便宜抬了过来。

殷正甫大惊失sè,连忙会同徽州会馆同乡几人迎了上去。

他虽然有个正三品的按察使哥哥,而且在外面也牛哄哄自称老爷,可实际上却是白身,如果明明听到府尊老大人驾到却不亲自相迎,不仅会给殷正茂无端树个敌人,更会落个张扬狂妄的骂名。

“没想到府尊老大人今ri莅临,正甫实在惶恐的紧,还望老大人恕正甫无知招待不周之罪。”

袁如是五十多岁湖广人氏,乡音厚重,拱拱手道:“正甫毋须多礼,我与乃兄当年曾有过一段相交,正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殷正甫忙道不敢,又给后面下轿的丁士美问好。

等三人再回到大厅落座后,袁如是便占了殷正甫刚才坐的上首主位,而丁士美则在客座相陪,这个时候,有功名和没功名的区别就很明显了,殷正甫因为是白身,只能在下首站着笑脸侍奉。

“正甫,你也坐,坐下说话。”

袁如是倒不讲究,笑呵呵说道。

殷正甫又忙道了谢,才小心在右首下面坐下,饶是如此,仍引得围观人群里一片羡慕。

“正甫啊,本官听说你与我一小友今ri有约,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袁如是并不隐瞒,一上来就直接讲明自己的来意。

殷正甫愣了愣,脸sè有些难看,却也不得不承认道:“府尊大人抬爱,正甫的确与玉贞约好今ri叙旧,没想到大人也听说了此事,都怪正甫考虑不周,早知道府尊大人与玉贞相识,正甫合该早ri拜见大人,也好约大人今ri一同前来。”

明明是赌约,可在知府面前却不能说起,这是傻子都懂的道理。

要是遇个白痴把什么事都抖落出来了,袁如是好歹替天子牧守一方,人家要不要按《大明律》治你个聚赌之罪呢。

袁如是闻言哈哈一笑,又说了两句没营养的话便不再搭理殷正甫,只是与丁士美窃窃私语说些体己话。

这可把殷正甫给急坏了,有松江知府在前,还有个状元爷当面,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坐在那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热汗直淌。

而徽州会馆外,风向标也随着知府大人的到来在悄悄改变。

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先开始那家开出一赔二十天价赔率的赌坊已经偷偷找人把赔率重新改为一赔十了。好在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人买了先前的赔率,即便今ri之事有变化,先前到手的银子也够赌坊大赚特赚一笔了。

巳时三刻后,人群里开始生出不耐烦的情绪。

毕竟有人老早就来了,甚至还有些为了能找个好位置看热闹不到巳时就急忙急火跑到徽州会馆门前,可白白等了一个多时辰却迟不见传闻中的唐秀才,怎么会不着急。

“大人,马上就午时了。”

袁如是的师爷悄悄在一旁提醒道。

“混帐东西,没见到本官在和右詹事大人说话吗?”

袁如是恨恨瞪了没眼sè的师爷一眼,又笑道:“邦彦切勿气恼,都怪我平时管束不严。”

丁士美今天能耐着xing子等到这会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遇到被人催促也感觉丢了面子,便讪讪笑道:“是邦彦不该这么早来才是,倒是兄长,白白等了这些时辰让邦彦汗颜呐。”

官场上一向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虽说现在丁士美抱病在家休养,可毕竟他是钦点状元出身,又入过翰林院,将来早晚会青云直上,无非就是多等会罢了,这点小事袁如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傻到要表现出不悦。

就在午时将到未倒时,姗姗来迟的唐秀才终于出场了。

“来了!”

“让我也看看。”

“来了,这回是真来了。”

听到人群里的声音,殷正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老汗,心里已经把唐钰不知骂过多少遍,连忙抖着一身肥肉朝外面迎去。

这架势看上去,怎么都和刚才他迎接知府大人一模一样,有看出端倪的,偷偷在一旁捂嘴暗笑殷正甫定力不够。

“苏州府学生唐钰唐玉贞见过府尊老大人,见过丁大人。”

唐钰被殷正甫引到大厅,立刻拜见了堂上高坐的两位。

因为他是有功名的秀才,虽是士大夫中层次最低的那种,但也不必像殷正甫那样束手束脚,外面围观人群一看,顿时就有人喝起了彩。

“好男儿!”

“嗯,真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呀!”

听到这话,殷正甫心里那个郁闷吖,别提有多难受了,脸上肥肉一抽一抽的拧到了一块。

袁如是一向爱才,又见唐钰说话不亢不卑,行事有规有矩,顿时心中就有三分满意,“玉贞,本官听说你与殷正甫打赌,要在十ri之内织好五百匹天鹅绒布,此事是否属实?”

“是有此事。”

唐钰连忙起身拱手道。

袁如是摆摆手,示意唐钰可以坐下回话,又道:“那今ri既然已是第十ri,你那五百匹天鹅绒织好了没有呢?”

对这件事,所有的人都非常好奇。

以时下的织染能力,别说十天织五百匹布,就算全南直隶最大的织厂也不敢说自己可以一个月内完成五百匹布的任务。

顿时,不管堂内堂外,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

唐钰呵呵一笑,答道:“回老大人的话,岑家织厂现已经织出六百匹上等天鹅绒。”

六百匹?

天呐,我没听错吧?

十天之内织了六百匹天鹅绒?太不可思议了吧!

无论是袁如是还是殷正甫,都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看着唐钰,久久没有人回过神来。

半晌,袁如是终于长舒一口气,皱着眉想了想才慎重问道:“玉贞,你可知我们读书人最忌不着天际的信口开河?”

徽州会馆外可不止千人,这么多人都带着耳朵来的,如果唐钰今天的话有半句虚言,他这辈子就算完了,本着照看丁士美面子的想法,袁如是给了唐钰一次自己纠正错误的机会。

唐钰迎着丁士美困惑的目光,淡淡笑道:“回府尊老大人的话,玉贞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假,还请老大人放心。”

轰……!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牛人,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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