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唐钰一直觉得江苏是个好地方。www.tsxsw.com

上辈子唐钰还曾经和好友开玩笑,写了个大大的繁体“苏”字让朋友揣摩。

直到朋友不耐烦了,唐钰才说,苏有草,有鱼,有田,有水,有禾,而禾就是谷物庄稼的意思,意指苏州是物产丰饶,山清水秀,盛产鱼米,是个烟柳繁华胜地,温柔富贵之乡,梦中之江南是也!

人如其景,男儿多为才子,女子全是丽人,此生能居于此,实为三生有幸,九世洪福啊!

不过,也许是此地过于富庶繁荣了,故战乱之时,称为了强盗窥视,杀人放火、抢夺地方,而和平之时,又成为了贪官暴君吸取民脂民膏的地方。

故美丽富裕之江南,又是多灾多难之江南,染血之江南也。

“少爷,司业大人出门访亲去了,门上说是三ri后便回。”

唐钰微微皱眉,脸上难免有些失望之sè,叹息道:“罢了,那咱就先等等吧,左右不过才三天时间,无论如何这次也得当面见到金达才好。”

虎头口中所谓的司业大人是南京国子监司业金达,而唐钰此行的目标也是找到金达,为他即将展开的金融帝国做铺垫。

唐钰这样做,出发点有二。

在士大夫治天下的年代,任何人、任何事的是非成败都脱不过文人的那张嘴皮子的口口相传。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家庭作坊向工厂集中经营的理念如今还不被人们认可,如果再没有文人对产业化生产的支持,唐钰想把自己的企业做大做强非常难。

说白了,文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和后世的广告效应一样,在老百姓眼中,识文断字的大老爷都不吃你那一套,你还指望怎么推广你的产品和理念?

虎头给唐钰把茶斟满,挠头道:“少爷,咱们为什么非要等司业大人回来啊,再说了,金大人管的是国子监,跟咱们家做的生意不相干呀。”

“你知道什么。”

唐钰苦笑,抿了口茶道:“等织厂建好以后,我们马上就会面临原材料短缺的问题,若是现在不想办法解决,以后想解决就难喽。”

而且,江南棉花产量七成左右都集中在大布商手中,他们采取的是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自己刚刚好够用,哪有多余卖给你的?

就算有多余的可卖,但唐钰心里很清楚,等以后岑家织厂今后达到一定规模,依然还会面临这个难题。

在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少爷,你不是想让金大人也推行改田为桑吧?”虎头大惊道。

唐钰呵呵一笑,道:“哦,我们家虎头也知道改田为桑?”

自古老百姓都信奉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江南虽然家家有织机,户户纺棉布,可你若是想让老百姓“改田为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虎头神秘撇撇嘴,却低声咕囔道:“少爷,那种事可千万做不得哩。”

“你说什么呢?大声点。”唐钰皱眉道。

虎头还以为唐钰心里真是这个想法,脸sè一白,左右看看道:“少爷,前年小严阁老就是因为推行改田为桑惹了众怒……那啥,你可千万别糊涂呀!”

严嵩的儿子严世蕃看到江南纺织商机,蛊惑朝廷推行“改稻为桑”的政策,就是将稻田改为桑田,养蚕织绸,以丝绸的收益摆脱财政困境。

而实际上严世蕃趁天降大雨,毁堤淹了淳安、建德两县的田,人为造成灾荒和粮价上涨,农民为渡灾年,只能低价卖出稻田,致使丰年值四五十石稻子一亩的田,跌到十石一亩。

唐钰笑骂,“臭小子,你真以为少爷我笨的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得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少爷我不缺心眼,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那就好,刚才吓死我啦。”虎头心有余悸,拍着脑门说道。

唐钰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东三省那片广袤的黑土地,那里才是真正的天下粮仓啊。

而唐钰这次之所以会把目光盯到南京国子监,其原因就是看中了那里面有一部分很快就可以洒遍全国的预备官员。

太学生有三分之一会举业入仕,另外三分之一会和唐监生一样终生碌碌无为,而还有三分之一却会在一年后直接授官,

朝廷颁布的法律文件《御制大诰》。每月测试国子监太学生《五经》、《四书》义各一道,诏、诰、表、策论、判、内科二道。每次考试都会计积分,文理优秀的每次计一分;次者半分,再次者没分数。一年中积分达到八分的监生,不用参加chun闱就可直接授予官职。

唐钰持丁士美的荐书来南京找到金达,是因为他忽然生出了“以棉易粮”的大胆想法,所以想让金达替自己在太学生里宣传。

而丁士美和金达有同年之谊,当年他们俩一个是状元,另一个是探花,相信唐钰只要处理得当,金达不会不给丁士美这个面子。

而粮食从何而来呢?

这一点唐钰早在五天之前就为此事付诸于了行动,他安排科多瓦跟着殷正甫的船队南下广州,让科多瓦在壕镜澳散布以一船玉米种子换一船上等丝绸的天价以物易物消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相信时下已经得到玉米种子和播种技术的西班牙人听到消息,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与科多瓦取得联系。当科多瓦见到西班牙人的时候同时也会知道,自己的国家目前正处在战争硝烟弥漫的ri子里。

只要科多瓦够聪明,就不会傻到连什么叫纺织力学都没弄清楚之前逃回葡萄牙,当然,唐钰没告诉科多瓦,假如他真的逃跑,拍着胸脯在唐钰面前保证过的殷正甫绝对不会让自己身边那两千盐丁对科多瓦的愚蠢行为坐视不理。

“咦,你怎么在这儿?”

唐钰正在想心事,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唐钰脸sè顿时黑了,苦笑道:“老朱,拜托你以后别象跟屁虫一样没出息好不好?”

马车进了南京城,唐钰便直接言明自己要去拜见国子监司业金达,朱宪节听到这话后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表示自己和官员之间无话可说,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后吃货王爷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可没想到这才分别不到二个时辰又在这里相遇。

唐钰心里大骂自己火背,原本想好了的爽约大计竟成了泡影。

朱宪节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唐钰奇怪的说话方式,笑得令人发毛,道:“邦瑞,我俩刚才坐的大车就是唐玉贞的了,你俩好生亲近亲近。”

接着,朱宪节又为唐钰介绍自己身边男子,“玉贞,这位是南京守备,魏国公世子徐邦瑞,还不上前拜见。”

唐钰一愣,这才发现朱宪节身边还有外人,只见那人浓眉大眼,只可惜好好一个男儿却生得细皮嫩肉,再听了朱宪节介绍,连忙拱手揖了下去,“苏州唐玉贞拜见小国公。”

人家朱宪节是辽王可以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可唐钰一介生员,在大明朝硕果仅存的世袭国公面前却生生矮了一头,这就是皇权的悲哀吖!

好在大明朝又比满清鞑子强了不少,起码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互相尊重还能维持,若是不幸穿越到鞑子掌权年代,唐钰就得跪下去像条狗一样趴在人家脚下磕头啦。

真是那样,唐秀才岂不要郁闷死!

毕竟是七世养成的贵族,徐邦瑞虽然好奇面前这个书生怎么会和辽王朱宪节说话那么随便,但表面工夫仍是做的光堂,淡淡拱手回礼,“好说,好说。”

朱宪节一撇嘴,甚是有些不情愿,说道:“你刚才在马车上还一个劲对马车主人赞不绝口,现在见了面怎么又改了模样呢。”

“辽,朱兄,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啊。”徐邦瑞老脸一红,讪讪笑道。

朱宪节眼珠子滴溜乱转,笑着说道:“玉贞,徐邦瑞可羡慕你那马车哩,说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马车主人聊聊,来ri也照那样弄个自己耍。”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微末小技,让小国公见笑了。”

唐钰谦虚一笑,又道:“虎头,你把马车重新打理干净,等会连同咱们家的nǎi油冰淇淋制作方法一并送到魏国公府上去。”

时下的国公世子和后世的纨绔子弟其实差别不大,他们这两种人玩的都是面子,至于钱不钱的,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上辈子唐钰见过太多这样的豪门子弟,自然对他们心里的想法了若指掌。

徐邦瑞闻言,眸子先是微微一惊,随即露出喜sè,说道:“玉贞太客气了,初次见面愚兄怎好夺人所爱。”

唐钰哈哈一笑,说道:“在下来南京没上门给小国公请安心中已是愧疚,些许小事小国公何必如此多礼,若推辞,便是小国公看不上玉贞啦。”

一辆马车、一本食谱,立刻让两人的关系莫名其妙亲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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