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朝漕运总督驻节于南直隶淮安府城清江浦,不仅管着跨数省长达三千多里的运河沿线,并且还兼管着凤阳府、淮安府、扬州府、庐州府和徐州、和州和滁州三州的地方行政事务。www.tsxsw.com

公务繁忙如厮的天下第一巡抚大人相邀,唐钰自然不敢随意敷衍,可匆匆忙忙赶了出来才被彭玉琛告知,原来昨ri张瀚以巡视军务的名义留了下来并没离开松江,现在人还在袁如是处等着自己呢。

原本松江府顶头上司是浙直总督,可自从去年胡宗宪解官归里后,浙直总督的位置就一直空了下来,这才让袁如是得了空子有机会与张瀚联名将雁娘纺织机一事上奏朝廷。

白白占了功劳,袁知府心里高兴,当然也就对张瀚极尽奉承,对唐钰心怀感激,再三保证,今后只要是唐钰有所求,他一定尽其能而为之。

对于袁如是开出的这种空头支票,唐钰上辈子见的多了,所以也不揭穿只在心里暗暗一笑。

当然,尽管唐钰不指望袁如是会给自己办什么事,可有了今天这个保票,起码他将会在今后一段时间和府尊老大人度过一个令人羡慕的蜜月期。

而且,只要唐钰不主动给袁如是添麻烦,他们的密切合作关系也会长久保持下去,这对唐钰未来发展自己心中的规划,实现胸中蓝图的确非常有利。

上辈子唐钰有两件事最不喜欢干,而其中最令他讨厌的一件就是和官员吃饭。

当然,不情愿归不情愿,但唐钰和总制大人的晚餐最终还是在和谐、亲切、愉快的气氛下划上了完美句号。

关于雁娘纺织机的事唐钰很少讲,他知道张瀚是大明朝为数不多的经济学家之一,所以就把自己咨询的重点放在了垄断经营上。

在后世,由于垄断厂商是在价格高于边际成本处生产,从而垄断产量比竞争产量低,而垄断价格比竞争价格高,于是,后世的垄断几乎都是以令消费者受到损失而进行的商业行为。

当然,垄断也不是没有优点。

首先,大企业垄断市场的局面有利于发挥规模经济的优势,因而使产品价格下降而不是提高,大批量生产的企业与小批量生产的企业相比,成本更低,质量更稳定。

其次,技术进步的需要也许是是垄断存在的一个更重要的理由。熊彼特说,经济发展的本质在于创新,而垄断实际上是资本主义经济技术创新的源泉。

因为,投资与开发和研究常常有很大的风险,只有大企业才能承担这种风险,才有能力筹措投资所需巨额资金。

先前唐钰没敢让岑家垄断雁娘纺织机的道理很简单,因为那个时候唐钰觉得岑家没有任何能力让自己在受到大家嫉妒的同时保护自己不受小人陷害。

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彭家入股岑家织厂和纺织商会的影响力下,两天时间便有松江、苏州、南京的七十余家布商纷纷踊跃报名要加入即将组建的纺织商会。

这个时候唐钰看到了一次发展壮大自己的绝好机会。

他要趁着这次机会,把更多的南直隶布商联合到一起,真正拧成一股绳,将大明朝纺织产业彻底推向工业发展的快车道上去。

要知道,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化敌为友的最好利器。

唐钰知道自己毕竟根基太浅,商人若想在大明朝站稳脚跟,就必须使更多的人“团结”在自己周围,说白了,唐钰就是要把更多南直隶布商和他踏上同一部战车,以确保自己将来的ri子安然无虞。

临别前,张瀚笑呵呵拍着唐钰肩膀夸奖“这孩子懂事呐!”,唐钰立刻满头黑线,心说,“老子很早以前就当了董事长好不好?”

……

马车里,突然响起“咕噜……!”一声。

不用扭头,唐钰就知道这怪响是朱宪节的肚子在作怪,翻了个白眼道:“虎头,把nǎi油杏仁露给朱先生拿点过来……十足一个吃货,这才几点吖就又饿了。”

原以为这个混账王爷最多在自己那呆几天就会离开,可没想到十天时间过来了,朱宪节竟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每天除了盯着唐钰碗里的美食就是无所事事跟在唐秀才屁股后面瞎转,那叫一个寸步不离,如同苍蝇般让人烦不胜烦。

如果不是要顾忌朱宪节的身份,唐钰早拿扫帚赶人了,还能忍到现在?

朱宪节狠狠一拍唐钰膀子,大声道:“兄弟,还是你了解我啊,不过,什么是几点?。”

“嘶……你下手能轻点不。”

唐钰疼的龇牙咧嘴瞪眼道,“不,以后你最好离我远点,要不然别怪我下手不给你留情面。”

想着自己脑袋上被唐钰敲的生疼却无法躲闪,朱宪节面红耳赤,狠狠吞下一口nǎi油杏仁露。

唐钰一脸惬意躺了下来不再说话,慢慢眯上眼睛。

什么叫舒坦?

躺在安装了弹簧减震的宽大豪华马车里,唐钰脸上的惬意就是明显写照,当然,如果李旦能帮忙搞来橡胶给马车轮子装个外圈就更舒服了。

“你在想啥?咱们为什么要去南京?”

心满意足拍着肚皮,朱宪节搡了搡唐钰满脸好奇问道。

唐钰瞪了他一眼,却把话题引开,说道:“老朱,你不是说你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吗?那跟在咱们车后的那些人是谁?喂,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宪节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眼神四下一扫,似乎有些难以启口。

“说不说?不愿说现在就给老子下车滚蛋。”

唐钰没好气说道。

朱宪节干笑,抱歉朝着唐钰挤挤眼道:“领头的那个叫曹应魁,乃是锦衣卫江陵千户所千户。”

“等,等等,你小子说啥?”

唐钰脸sè骤变,一下子从挺尸状态直立起来,瞪大眼睛道:“你妹吖,你怎么早不说?靠,你小子良心叫狗给吃了这么陷害老子。”

“你早也没问啊。”

朱宪节见唐钰脸sè难看,便马上收起嬉皮笑脸模样。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唐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亏自己这两天没有得罪那个什么锦衣卫千户,要不然,人家把自己一刀剁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混账王爷就是混账王爷,果然不是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大明朝厂卫历史唐钰多少知道一些。

没来大明朝以前,唐钰认为很多人把明朝的锦衣卫和东厂拿出来说事,说明朝的特务统治有多么残酷,又说明朝多么**是不对的,上辈子的他认为,如果明朝的统治是**统治那么满清就是地狱。

在唐钰眼中作为一个先进体制下的zhèng fu,有哪个没有这种机构?比如英国有007,俄国有克格勃,美国则有zhong yāng情报局……

经过满清两百余年的泼脏水,大家似乎认为只有一个大明朝才有特务机构,满清的血滴子即便有人可以说是杜撰,那么,沾竿处是什么东东?

可话说回来,以前的认识是因为唐钰不会接触到锦衣卫,但现在又不一样了,据《明史》载,当年海瑞还拿着奏折犹豫要不要奏报朝廷时,嘉靖案几上就已经摆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奏章。

由此推论,现在自己和朱宪节在一起的事嘉靖岂不是很快就会知道?

朱宪节似乎看出来唐钰心里的想法,勾勾手嘿嘿坏笑道:“放心吧,曹应魁那小子现如今早就是我的人啦。”

明朝在每个藩王大臣家都安排有一定数量的锦衣卫坐探,其作用无非是监督官员一言一行,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可后来,的确有很多坐探被藩王和大臣直接收买过去,朱宪节自然有十足把握才会这么说。

听了这话,唐钰稍稍安心一些,可仍然觉得不妥当,轻咳一声道:“老朱啊,你看吧,我不是什么贪心怕死之辈,可你也知道我上有八十岁的爷爷要赡养,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爷爷可就没人养老送终了……”

“你想说什么?”

朱宪节眨巴了几下眼睛,分明就不相信唐钰不是贪心怕死之辈的那句说辞。

唐钰老脸一红,鄙夷地撇撇嘴道:“老朱,呃,等咱们到了南京还是各走各的,分道扬镳吧。”

朱宪节半闭上眼,沉吟了片刻,然后肯定的点点头,道:“那不行,我得吃完牛排再走。”

“牛排?你听谁说的?”唐钰皱皱眉问道。

朱宪节高深莫测一笑,道:“不可说,不可……哎呀,你怎么打人吖……救命呀!”

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

秦淮河是一条现实小河,却是一条历史大河。东吴以来,南京经历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等六朝繁华鼎盛。三百多年首善之地,名门望族集结,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繁盛……

站在秦淮河畔,唐钰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条哺育了南京的河流,静静体会着历史的沧桑与秦淮河里流淌的那份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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