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难过的表情,秦锦忍不住安慰道:“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这华初虽然和你平日关系不错,但他终究不是你什么人,所以,在他病着的时候,别的女子去探望,说些亲密的话,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难过。”

听了他的话,颜浅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难道他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么,她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地问:“你可知是谁在他的房里?”

夜风轻轻吹来,拂动着他们的发丝,明亮的月光将彼此的表情清晰无比地暴露出来,在这样的光线里,秦锦对她笑了笑:“怎么不知道?不是个叫苏白的小宫女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你身边的人。”

颜浅更加惊讶了,他身为护国将军,听到华初说出那样的话,不应该愤怒地冲过去一掌劈死他吗?怎么会这样无动于衷地站在这里和她聊天?难道,他根本没听全?

于是她试探着问:“不知你是何时出现在自在居的,为什么知道那时我要冲进去?”她记得当时他是从院子门口飞快地掠过来的,单单看着她的背影,怎么会知道她控制不住要爆发了呢?这么恰好,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

“你进自在居的时候,没有关上大门,所以,我在远处看着你,想等着你出来时再送你回去,不料,看你站在房门口那里好久都没动,想必就是房里有什么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了。”

他转头看着她,目光很温暖,很亲切,但却让颜浅隐隐觉得有些距离感,他接着说:“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就冲过去把你弄走了。对了,进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一句话——”然后他细着嗓子学苏白的声音,“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苏白会很难过的——呵,那小丫头还挺肉麻的。”

颜浅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有些不太相信,她再次问:“你就听到了这些?”

听到她这句话,秦锦又发出一阵笑声,他拍拍她的肩——就像是拍一个兄弟一般,安慰道:“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就没再说话了。难道他们还说什么更加肉麻的话了?惹得我们的越宁公主这般不开心。哈哈,依我看,你就不要计较了,和一个下人吃味,传出去多不好,回去偷偷处罚一下那个苏白就好。”说完他又对着她轻轻地眨了眨眼,“再说了,谁还不能有个红颜知己。”

颜浅看着他干净真诚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里面带了些许戏谑,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关心的目光,她顿时有些犯难了。原来秦锦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她应该跟他说吗?说华初不知是哪里来的卧底,奸细?

她心里微微叹息了一下,不,不能说,现在的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和她相处了那么久的黎末汐骗过她,那么和蔼的皇上利用她,看起来那般疼她的皇后也是把她当棋子使,就连华初,那个她曾经以为会是自己一生依靠的华初,都是带着目的接近她……

她现在知道了华初的目的,她恨他,恼他,恨不能杀死他,可是,她的那颗心,终究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没有办法再收回来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能够再相信别人?

更何况,这个秦锦,她根本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和谁是一派的,接近她是否又是否带着目的?她不了解秦锦,不敢贸然犯险告诉他。

不要怪她敏感多疑,任谁受了这么多次欺骗,都不会再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人了吧。

再说,他们的阴谋以及争权夺势,又与她何干,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她自顾都不暇,哪有时间管他们的宏伟壮志?

她没有那个本事兼济天下,能够独善其身就很不错了。

于是她抬头对着秦锦扯出一丝欢快的笑:“让将军见笑了,今日之事,切记不要外传。还请将军送我回挽月阁罢。”

“那个是自然。”说完他们便并肩走在了月下的小路上。一路上说了很少的话,但气氛却一点都不冷场,她有种感觉,他们仿佛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般。

路上遇见了一些值夜的侍卫,还有深夜不知替主子办什么事的宫女,他们看着他俩的时候,都恭恭敬敬地行个礼,面上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喜庆八卦之情——呵,逮到公主和未来的将军驸马爷深夜幽会了,真是件大事,起身后他们也不急着离去,反而躲在一旁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颜浅看得心里有些不悦,本来她心情就不好,看着这些人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不禁气恼地想要教训教训他们,可是秦锦却是无所谓地样子,他甚至索性伸手揽住她,附在她耳边说:“随他们看去,反正咱们都要成亲了,给人留下个两情相悦的印象多好。”

颜浅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无奈不是秦锦的对手,他常年从军打仗,舞刀弄枪的大手可不是她所能奈何的了的,不论她怎样挣扎,他的手都牢牢地放在她的腰间。

颜浅不禁低声怒喝道:“秦锦,你给我放手!”

秦锦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一本正经地道:“公主,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难道,我对你做些什么不应该吗?”

颜浅突然就有种想要晕过去的冲动,天,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让她遇到的都是一些这样的人啊!

好不容易挨到挽月阁,秦锦才和她挥手告别,其实,按照他的意思,他还想进去坐一会儿的,被颜浅以天色已晚给打发走了。

进屋子的时候,发现苏白早已回来了,她还是像往常一般安静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份内的活,烛光映照下的侧影看起来文静又美好,单纯的仿佛不谙世事。

动作蛮快的嘛,颜浅心里冷哼一声,她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然后开口对苏白道:“苏白,你去给我泡杯热茶来。”

“是,公主。”苏白低头应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活,到外面去提了一壶热水,然后到桌前给她泡了一杯茶,放到茶托里,双手给她奉上。

颜浅许久没接,她这个递茶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动作微微有些僵硬的时候,颜浅才慢腾腾地伸手接过来,苏白刚想松一口气,却听见颜浅尖叫一声,随后把茶杯用力摔在她身边,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有一些还溅到了苏白浅绿色的衣衫上,留下了模糊的水印。

颜浅甩了甩手,冷声道:“苏白,你是想烫死本公主吗?”

苏白赶紧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叩着头:“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奴婢罪该万死,请公主治罪!

颜浅冷冷地笑了笑:“治罪?为了这么点小事治你罪岂不是让人笑话,你再去给我泡一杯,这一次,倘若还是不合我心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公主。”苏白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再次走到桌前去给她泡了一杯,这一次,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弄好,然后更加惶恐地跪在地上:“请公主用茶。”

颜浅伸手接过来,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许久没有说话。苏白一直跪在她的身边,紧张地盯着她看,生怕主子还不满意。

颜浅突然就对着她笑了,苏白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公主这次已经满意,已经原谅她了,可是接下来了颜浅说出的话,却让她仿佛掉进了寒冬时分的冰窟窿里。

“苏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连最基本的伺候人都不会吗?看来平日里对你是太过纵容了。”颜浅将茶杯缓缓地放到一旁,然后平静地看着她说。

“公主。”苏白抬起头,如满月的美目中满是惊怕,“奴婢该死,奴婢甘愿受罚。”

颜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中暗想,你是够该死的了,居然敢埋伏在自己身边当卧底,她最讨厌的就是身边的人出卖她。虽然这个苏白和她关系不是怎么好,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她就不由得一阵怒火。

当然,今日她做这一番,并非是单纯为了出气,而是因为,她想从这个苏白身上下手,故意治她的罪,使劲地惩罚她,以引起华初的注意,哼,看到自己的属下被折磨了,她就不信他能坐视不理。

他本事那般大,相信他会有办法救苏白的。

于是,她想要传令下去,杖责苏白。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暂且放弃了,现在夜深人静地不说,华初刚刚服下解药,定然不能恢复的这样快,所以,他就算是有心,也不会救她的。不如,先就此作罢,再从长计议。

她抬手示意苏白起身,然后她说:“这次念你是初犯,就暂且原谅你了,从今往后,你就代替凌蓝叶紫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既然暂时不能除掉她,那不如将她放在身边,把危险留在身边,反而会更加安全一些。

还有,她不是想监视她么?那好,给她一个机会。

不要以为她颜浅就是一个只会被人傻傻利用的笨蛋,当初之所以会被人利用,只不过是太过相信这些人了,现在,她要反击了。

苏白又磕了一个头,有些感激地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公主,不再惹公主生气。”

颜浅没有再说话,又扫了她一眼,便转身进卧房睡觉去了。

这一天之中,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她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

还有,华初……以后,她该怎样面对他?她在床上辗转难眠,冰冷的月光洒进房间,她的脑海里是华初挥之不去的淡然笑容,笑得她心里又开心,又难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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