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一声,陈召伯毫无防备,暗中刚爬起来,脖子上已架了把刀。李双占阴森森道:“谁!”陈召伯颤声道:“下官…下官是陈医士,是陛下召我来的…”李双占恶恨恨道:“你怎知道皇上在这?你听谁说的!”陈医伯吓得魂不附体,头下意识向阶下暗影里望去。李双占提刀便往阶下走:“谁在哪里藏着,给我出来!”身后蓦地有人低声道:“爷在这呢!”李双占一回头,一柄长刀已直直**腰间。

“去你娘的!”梁三飞起一脚,将李双占踢下阶台,李双占哼了两哼,立时绝气!

邢安泰潘盛等人迅即跳上阶台,涌进院里。“陛下,臣来救驾来了!”邢安泰低低喊道。

“快快护驾,寡人在这里!”正房内刘义符惊喜地隔窗叫嚷。

院内檐台下四五条黑影围过来,还未答话,已被众人长刀短枪往身上乱搠。只一人跑得快些,边跑边叫:“是贼!”刚跑至正房门台上,已被邢安泰甩手一刀,正中后背,重重撞在门上,惨呼一声跌进门里!

刘义符脸色惨白站在房内。“保护皇上!”三四条黑影从屋内挺刀杀出。

“奶奶的,是‘忠勇营’的人,小心些。”邢安泰低低道,“不可伤了皇上!”

门口狭窄,众人且战且退下了院内。三四人功夫甚是了得,两三人围攻一人,战得并无惧色,一时院内喊杀声四起。院外,遥遥听得有人高喊:“皇帝在这里!”邢安泰暗叫不好,一抬见刘义符趁乱沿檐下往后院就跑。

“梁三,这里交给你,不可漏网一个!”

邢安泰提刀绕过战团,朝后院急追。刘义符跑得甚是飞快,转眼已奔至后院大门。“老邢,后院是林子!”身后,潘盛追上来叫道。一旦进了树林,黑天瞎火哪里找寻。情急之下,邢安泰从窗台上抓起一个硬绑绑的东西,却是只足有二三斤重的门闩。邢安泰不及细想,奋力朝刘义符掷去!

“啊呀”一声,跑至门口的刘义符被门闩重重击在脚上,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将刘义符架起。

“邢安泰、潘盛,你们要杀寡人么?”刘义符吓得抖抖嗦嗦道。

邢安泰道:“陛下,微臣是来救驾来的。走,跟我们到一个安稳的地方。”

前院内成奉雪率军杀至,不消片刻将院内几个残余“忠勇营”的近侍砍翻,见邢安泰、潘盛两人驾刘义符过来,一院人不禁齐声欢呼。

邢安泰道:“檀将军呢?”

“一股禁军奔好象朝后宫那边去了,檀将军想是率人救应。”

成奉雪急得一跺脚:“不好,太后那边危险。老邢,留二百人随你护驾,其余人跟我进后宫!”

刘淼昆率三百余名禁军绕过东华殿、西华殿,顺后宫长廓北门边停下,早有人翻墙跃入打开门闩,禁军一窝蜂潮水般涌入。

北霄殿前,门洞大敞。

殿内军士闻声持刀将门堵得严严实实。数十支火把将整个殿院映得通亮,刘淼昆持锏站在阶下,大骂道:“徐羡之,傅亮,先帝爷念你们开国功高,托孤与你们,本指望悉心辅佐少帝,平日里专权跋扈,横行朝野不说,今日竟敢弑君妄上,图谋不轨,我定要将你等碎尸万断!徐羡之、傅亮,当缩头乌鬼么!来呀,给我杀!”

禁军发一声喊,立时冲上阶台,在门檐上厮杀开来。殿门窄小,五六名军士一字排开,扬刀奋砍,面对数倍于己之敌,毫无退缩之意。殿内军士空有兵刃却无法施展。混战中,有的军士干脆将长刀一扔,手持短匕贴身肉搏,殿门外一时血肉横飞,杀声四起。

谢晦持刀站在当地督战。身后,张夫人稳稳坐在椅中,冷冷地看着殿门口狂野杀伐,口中喃喃道:“败了,败了!”手不自觉摸向怀里,触手一柄冰冷的短匕。

徐羡之与傅亮暗暗心惊,谁也不知道外边情形,只以为数路人马已被被宫内禁军全数剿灭,刘义符已率军杀奔后宫,看来一切皆成泡影。徐羡之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目。傅亮见张夫人有自裁之意,下意识地向她挪了挪,一旦有失,好出手阻挡。

“给我杀进去,剁了徐羡之、傅亮老贼!”门口处,刘淼昆双锏齐发,连劈带剁,殿内军士哪里是他对手,步步后退,转眼中剩下不足二十人,且人人身上带伤,团团围成一个圈,紧紧护在徐羡之等人前面。

禁军一涌而入,刘淼昆当地站定,持锏指了谢晦道:“姓谢的,吃了熊心豹胆,竟敢犯上作乱么!”见徐羡之傅亮坐在椅中稳若泰山,破口大骂:“徐贼,傅贼,拿命来罢!”

说着,持锏恶恨恨就要扑上,谢晦及一众军士迅即堵上。

刘淼昆根本未将这群手下败将放在眼里,鼻子里冷冷一哼道:“要想命的,给我滚!”

谢晦一咬牙道:“兄弟们,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跟我上呀!”率先舞刀向刘淼昆劈头便砍,刘淼昆依锏斜拔,谢晦似觉虎口微微发麻,不禁大感惊诧。思忖间,一锏夹着风声呼呼而至,谢晦挺刀相隔,当地一声火星四溅,不禁连连倒退两步!

“都给我住手!”蓦地,张夫人一声断喝。

刘淼昆一愣:“太后!”

一伙禁军顿时愣了,谁也没想到太后竟在殿内。

“你们可知道犯了作乱,祸害朝政是什么罪?”张夫人慈颜和色道,犹如拉家常,嘴角隐隐现出一丝笑意,“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啊。”徐羡之当即大喊:“太后在此,还不弃刀跪拜么!”刘淼昆立觉情形有异,身后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地一声,有人手中刀剑掉在地上,紧接着,丁丁当当乱响,一众禁军已是一个挨一个跪在当地。

“莫要中了贼人奸计!”刘淼昆喝道。

张夫人一笑道:“你姓什么?哪个营的?”刘淼昆道:“末将是廷尉营禁军统军刘淼昆!”张夫人点头赞话道:“刘将军,你说说这里哪个是贼?老身是么!”一句话问的刘淼昆瞠目结舌:“这…”

张夫人蓦地怒眉断喝道:“没贼,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来人,给我下了刘将军的锏!”

数名军士答应一声便往上闯。

“慢着!”刘淼昆退后一步道,“太后,有人要劫持皇帝!”张夫人道:“谁劫持皇帝,堂堂大宋天朝皇宫,竟敢有人劫持皇帝么!老身不过是让他换个地方,以免整日里被那些奸佞群小围聚,坏了性子!刘将军,皇帝是我的儿子,当娘的难道不能管管儿子么?嗯?”

刘淼昆哑口无言。

徐羡之一使眼色道:“还愣着干什么!”数名军士又要扑上,刘淼昆倏地一架锏道:“我看谁敢上!太后,我不信徐贼,定是他们在抵捣鬼…太后千万不要上当!”

“放肆!”张夫人蓦地大喝一声。

院外突地一阵嚷嚷,檀道济当先奔进:“给我围了,一个休要跑了!”刘淼昆脸色异常惨白,情知大势已去,颤声道:“皇上呢!皇上呢!”

“皇上在此!”院外又是一阵叫嚷,“闪开!”

刘义符垂头丧气地一拐一拐进来,邢安泰、潘盛、成奉雪等人随后跟进。

“母后!”刘义符低泣一声跪倒当地。张夫人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并不理会。

檀道济挺刀指了刘淼昆道:“你杀了腾将军,还不弃锏投降么!”

十余把刀剑齐齐逼上来,刘淼昆蓦地一阵狂笑,大喝一声挥锏将面前刀剑击散:“死便是死,怕的什么!徐贼、傅贼,犯上作乱之徒,迟早不得好死!”忽地回转锏锋,直直向自己天灵盖击下,眨眼*迸裂,一命呜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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