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一咬牙,看也不看抓起一卷供状,朝火中扔去!眼瞅着那卷宗在火中扑了几个滚,转眼化为灰烬!

刘裕蓦地指了呆立一旁的檀道济笑道:“莫怨说你有勇无谋,寡人让你架火,没让你烧鼎!天杀的,你倒将寡人的意思弄个大颠,甭说唬了诸位臣僚一跳,寡人亦让你吓个够呛!忙得头晕,寡人现下倒也想起,你这个中上品正的述职可写好了?”檀道济搔搔头道:“臣已写好…先给傅大人看看…”刘裕沉脸道:“给傅大人看了还是让傅大人写了?”

檀道济道:“臣让傅大人写了。陛下,你让臣上阵杀个千二八百的贼人,臣高兴还来不及,可让臣写那锦绣文章,实是强人所难!”

一句话说得台上台下哄地大笑!

檀道济愣愣道:“臣说错了么?”刘裕笑道:“你没错,檀大将军何曾出错。念你此次平叛有功,朕暂不记你。”一回头,看着仍旧呆立当地的徐广,柔声道:“徐侍郎,寡人的意思你明白么?”

徐广双膝一软,跪立当地,颤声道:“陛下!”再次泪流满面。

刘裕上前在徐广肩上轻轻拍了拍道:“寡人早就听说你的大名,有意激你一激,看看你徐广到底有没有胆量。现下,寡人明白了,你不光是名符其实的徐大胆,寡人亦算服了你。寡人不让你做比干,寡人要让你做做朝廷的股肱之臣、做大宋的砥柱磐石!以寡人的意思,本想重用你,可寡人不能,否则极易开臣僚冒颜取宠之门,这非吉兆。你欲作比干,寡人若依了你,那寡人岂不是殷纣!”徐广但觉五内俱焚般焦烫,泪水如决堤泄洪般涌将出来,嘴唇剧颤,语不成调:“陛下,臣犯天颜,死罪啊!”不知哪句话触动刘裕,眼角一热,泪水盈盈,险些夺眶而出,转身大步走至台上,面对一地官员道:“众臣工,徐广狂妄至极,实是天下少有,着吏部曹将上中品降为中下品,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群臣这才长舒一口气,尚未回过神来,又听刘裕道:

“王远,原庆可!”

众官员一齐向后望去,见人群中颤微微站起两人,垂首走至台前跪下:

“臣王远在。”

“臣原庆可在。”

刘裕就台前微微一揖道:“寡人自登基以来,国事繁重,疏于体恤你们这些一心为国为家为民操劳的良贤,是寡人的失察,蔡廊!”蔡廓垂首道:“臣在。”刘裕道:“着吏部曹赠封两位半品,加百石俸禄。从年初补齐,可曾听明白了!”蔡廓道:“臣领诏!”

话锋一转,刘裕沉声道:“寡人不管当日为王还是今日为圣,历来奉行赏罚分明,有功者,寡人舍得花钱;有罪的,寡人亦毫不手软!来人呀!”

刚刚长舒了口气的群臣心再次提至嗓子眼上。

“给朕将乱臣贼子军械司刘雨堂、王显治、殿前侍卫营副将腾先宁、建康别驾史马向良、东城近卫营福威将军司马成龙拿了!”

檀道济一挥手,数名军士恶恨恨地从人群中将早已瘫作一堆的四名官员两人一个就地五花大绑,提出来掼在台前。

刘裕道:“你们说,寡人拿你们有错么!”四名官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言半句。

“今日当着众臣工的面,寡人要大开杀戒。羡之,你来草诏!”

徐羡之接过宫侍递过的纸笔,俯在桌上凝神静息。

“青州长史何先、副将王羽,益州散常侍卫营陈树河,林州别驾周先至……”刘裕一口气说了十一个人的名字,末了咬牙道,”给我就地擒拿,不用解送,就地给寡人坑了他!就是这十五个逆贼,加上公明寺奶奶庙贼三个,不过十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就敢行逆。寡人容得,老天断容不得!来人,给寡人将这四个逆贼拉出去砍了!”

檀道济朗道:“臣领诏!”

八名如狼似虎的军将四人提起来,押出场外。

刘裕仰天叹道:“还是那句话,寡人无意杀人,可寡不想杀他们,他们就要祸害朝政,就想逆天行道!除了这十八个逆贼,至于其他人不过是受这些逆贼盅惑,只要从今往后一心为民,好好办事,寡人一律不予追究!”

话音刚落,徐羡之、傅亮打头,一众官员山呼海啸:“陛下圣明!祝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裕看着台上台下满满一地跪伏臣僚,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感蓦然袭遍全身,双手前伸,半空里一个虚扶道:

“诸位爱卿平身!”

山呼般的万岁声再次响彻整个天街内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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