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心慈尚有兴致欣赏片刻高台上舞女,但见裙角飞舞,肉团迷离,叹口气,走出酒楼。

回到辽阳郡王府尚不过未时两刻,独孤王爷上值未归,剑玄邱斌抱怨等他午餐未得,饿了好久。

独孤心慈笑嘻嘻赔罪,酉时三刻,独孤王爷下值回府,正遇前来讯问独孤心慈的大理寺吏员。

独孤心慈也不废话,拿出术师的双叶草徽章,继而又拿出三叶草徽章,想想,把簪花金令也拿出,大理寺吏员败退。

“怎地又惹事了?”独孤王爷也不恼怒。

“是那武王殿下请某喝他的口水,某不喝,让俩狗奴强迫,某让大熊和阿狗把他们的脑袋给拧了”

“还真是暴力”独孤王爷叹道“某明日去给圣人说说,让武王给汝赔罪”

“辽阳郡王这么大的面子?”

“哼,不给个说法,某就触死玉阶”独孤王爷倒干脆。

“呵呵,那某会承继辽阳郡王么?”独孤心慈没心没肺。

“哼,大不了辞官去汝那辋川逍遥”独孤王爷也就说说气话,当今圣人圣明,岂能容他要挟?

“没事滴,某有这块免死徽章”独孤心慈拍拍三叶草徽章,大术师在燕唐可是宝贝,欲罪降三级,还得术士协会先剥夺徽章,杀了俩狗奴就再次收回三叶草徽章,协会会长韦一笑怕是没脸皮?

“那武王本尚算聪颖,怎地如此无德羞辱臣子?”独孤王爷感叹。

“晚上别吃卤煮了,咱们烤羊吃吧,今日大熊和阿狗出了力,好好奖赏一下,每人两只羊腿,保证比摘星楼的好吃”

“汝中午怎地跑摘星楼去了?”独孤王爷好奇。

“碰到王江南和郑穗儿两位小娘子了”

“哦,谈的如何?可有兴趣婚配?”

“唔,怎地如此问?那两位某可没兴趣”

“均不错,大唐书院的高材生还看不上眼?”

“一个王氏女,一个郑氏女,王爷觉得可能他们会把娇女下嫁给一辽阳郡王嗣子?”

“嘿,辽阳郡王又怎么啦?本王还觉得她们配不上呢?”

“嘿,配汝辽阳郡王倒差不多啊?”

“胡诌,小子皮痒不是?”

“算了,整治点吃的吧,也早点续个王妃啥的,本郎君下半辈子也跟着白吃”

“胡诌,还下半辈子?续弦?就别再提了,这辽阳郡王府迟早是汝当家”

“好像现在不是本郎君当家似的”

一般掰扯,均为当回事,辽阳郡王府又醉倒几个。

第二日临近午时,温钰和韦斌两位郎君来访。

“独孤小王爷倒真会惹事啊?”韦二郎进府就嚷嚷。

“咋地啦?”雨雪停了,独孤心慈躺在交椅上晒着难得的冬日暖阳。

“平康坊和崇仁坊的士子们全在行动,联名准备弹劾汝这闹市杀人的辽阳郡王嗣子”温钰苦笑,这才几日不见,又惹下大事,魔狼天星果真是灾星。

“哦,谁出的头?”

“河东柳子庆”

“没听闻过”

“二甲中人”韦二郎不屑,他可是甲榜第二。

“哈,还没恭喜榜眼呢”独孤心慈拱手。

“榜眼?”

“对啊,温大郎是状元,某是探花,汝为榜眼”

每年关宴,圣人杏园大宴及第进士,状头为酒令,甲榜另两人为探花使,现今独孤心慈称其为榜眼,意为甲榜中间。

“这倒是形象,”韦二郎琢磨一下“别扯远,大理寺卿乃某族叔,今日正好休沐在家,但大理寺已受理武王状书,闹市杀人可是重罪”

“杀俩罪奴,算什么罪?”独孤心慈不以为然“韦卿说不得还要谢某呢?”

“谢汝给他惹上这么大档事?武王殿下啊?太子以下第一亲王皇子”韦二郎叫道。

“连太子都还不是,就这么嚣张?”独孤心慈撇嘴“尔等知道昨日其所作所为了?”

“据闻是武王殿下请汝饮酒,却嫌弃酒冷,翻脸杀人”温钰冷笑道。

“呵呵”独孤心慈呵呵。

“武王肯定没这好心,翻脸就翻脸,怎地还杀人呢?”韦二郎也不屑。

“不杀人,某能如此安逸的和尔等说笑”独孤心慈叫屈。

“到底如何情状?”温钰郎君问道。

“不说也罢,说起来恶心”独孤心慈笑道“中午吃什么?”

“哎,汝倒安心,也不问问,联名上可有本郎君?”

“哦,韦二郎可曾署名”

“那得看中午整治点什么吃食?”韦二郎傲娇。

中午当然好吃好喝,听到独孤心慈在辋川的别业诗情画意,韦二郎又威胁如果不给他留宅院,他马上去连名状上署名。

于是独孤心慈就告诉他昨日武王殿下逼迫他喝口水的事,把个韦二郎弄得差点呕吐。

“如此无行,怎地不给他两耳掴子?”温钰郎君也气的直哆嗦。

“武王那张脸本郎君可打不得”独孤心慈笑道。

“太恶心了,明日某等也弹劾武王去”韦二郎兴奋。

“两位不许掺和此事”独孤心慈庄重的起身拱手。

“为甚?”温钰郎君和韦斌郎君奇道。

“这里面肯定会涉及到至少两位相公,还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六部尚书,太子府,亲王一大堆,公主好几个,尔等确认能扛得起?”

“呃,怎地牵扯到相公太子尚书亲王公主?”韦二郎不解。

“当时在场有位驸马都尉,武王乃太子下第一皇子亲王,太子府会坐视?相公们看某早不顺眼,此时不推波助澜,士子联名,礼部和吏部会摆脱干系?”

“即便如此又如何?”温钰也有了脾气“万事打不过天理,折辱臣子岂是皇家风范?”

“得得,本郎君心中有数,两位郎君静观便是,温大郎,漕运沟渠可得费心,韦二郎也有盐铁论,这可不能说说就完了的?事有始终,汝等全力操持这为国为民的大事即可,至于某,知道某的策论题目是什么吗?”

两位郎君摇头,他们一直追问过,却被敷衍而过,现在独孤心慈却主动提出,自是大感兴趣。

“封建论,某的策论是封建论”

“封建论?”此刻回府的独孤郡王也楞到。

“王爷回府啦?今日可曾被烦死?”

“烦死本王了,汝好承继辽阳郡王?”独孤贞没好气,但看样子精神还好。

“嘿嘿,一个辽阳郡王有啥宝贝的?”

“见过王爷”韦二郎羡慕的看着这对奇葩父子,和温大郎一起见礼。

“刚才说道什么封建论?”

“封建论就是封建论呗”独孤心慈也不理睬了。“此时乃正午,怎下值了?”

“某休沐半日需汝批复?两位郎君今日且在府内歇息,明日一同参与冬至日大朝会”独孤郡王懒得理会独孤心慈。

“只怕明日大朝会会起波澜”温钰郎君介绍了今日所闻。

“联名上书?”独孤郡王也愕然。

“要死还拉几个垫背的”独孤心慈恶言。

“此事不可小觑,某等明日当为天星大术师请命,还其公道”韦二郎慷慨激昂。

“此乃辽阳郡王府之事,两位郎君好意心领”独孤郡王肃容。

“是极,整个燕唐朝廷均弹劾辽阳郡王府,这才显得某等父子弱小呗,若有外援,岂不是削弱悲壮色彩?”独孤心慈笑道。

独孤郡王无语,两位郎君失言。

“明日可是大朝会,有什么讲究?”独孤心慈又问道。

大朝,指每逢岁首朝廷所举行的“大朝会”,即百官朝见天子。大朝会始于西周,盛于汉晋,历代承袭不衰。

“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因诸侯、百官朝见天子的时辰是早晨,故曰“朝”。又因天子接见诸侯百官的政治目的就是“图天下之事”,询问地方的治理情况,谓之“图考绩”。在周朝,诸侯朝见天子亦称“述职”。文载:“诸侯朝天子曰述职,一不朝,则贬其爵;二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

燕唐上朝有三种形式:

一种是朔望朝参。即每月的初一、十五。其日殿上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依时刻陈列仪仗,“御史大夫领属官至殿西庑,从官朱衣传呼,促百官就班”。在监察御史的带领下,群官按品级于殿庭就位,圣人始出就御座,群官在典仪唱赞下行再拜之礼。

其次是常参。按制度“凡京司文武职事九品已上,每朔、望朝参;五品已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每日朝参就是常参,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是真正的行政日。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均是五品以上职事要重者,诸如中书门下相公,或赐“同三品”、“平章事”、“参知政事”等衔官员。中书舍人和六部堂官因事涉及,经相公同意,亦可参加朝会。。

最后是元日和冬至日举办的大朝会,最隆重,需要有“大陈设”,展宫悬鼓吹,陈车辂舆辇,到时皇帝“服衮冕(冬至服通天冠绛纱袍),御舆以出,曲直华盖,警跸侍卫如常仪”,接受群臣客使朝参礼贺。其日有“皇太子献寿,次上公献寿,次中书令奏诸州表,黄门侍郎奏祥瑞,户部尚书奏诸州贡献,礼部尚书奏诸蕃贡献,太史令奏云物,侍中奏礼毕,然后中书令又与供奉官献寿,时殿上皆呼万岁”。朝会参加者最多,有王公诸亲、在京九品以上文武官、地方上奏的朝集使、周隋后裔介公部公,蕃国客使等,朝贺结束后并有宴会。

独孤王爷介绍完感叹“太宗有诗云:条风开献节,灰律动初阳。百蛮奉遐赆,万国朝未央。虽无舜禹迹,幸欣天地康。车轨同八表,书文混四方。赫奕俨冠盖,纷纶盛服章。羽旄飞驰道,钟鼓震岩廊。组练辉霞色,霜戟耀朝光。晨宵怀至理,终愧抚遐荒。”

“四夷宾服,万国来朝”温钰郎君向往。

“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三郎一诗足以传千世”韦二郎也叹道。

“明日怕有一半京都人聚集皇城宫城朱雀大街”独孤心慈也哀叹“如此人众,正是行商之际,需马上告知吴七郎和王五郎”

“竖子,如何常思商贾之事?”独孤王爷喝道。

“无商贾,某等晚上可喝雨露乎?”独孤心慈理直气壮。

“温大郎可曾去龙首渠,浐灞二河查探,韦二郎的盐铁论某也有一二心得,来,某等细细谋划”独孤王爷不理,拉着温韦二位郎君到书房。

独孤心慈遣人去通知吴七郎与王五郎,今日备足货源,明日赚他个盆钵俱满。

独孤贞郡王和温韦两位郎君在书房相谈甚欢,独孤心慈在午后的冬日暖阳里睡得口涎四溢,两父子浑然不觉来日也许是两人的受难日。

晚宴上,独孤贞与两位郎君仍然兴奋的比划,独孤心慈来了一句“申王今日倒未见踪迹?”

三人讪笑不理,独孤心慈掀起袍袖和几位护卫划拳拼酒。

次日五更三刻,街鼓齐鸣,独孤贞进食独孤心慈的精心侍弄的粥点,又在独孤心慈和邱斌的服侍下具服,也就是穿戴大朝会的朝服,上身用紫衣,下身系紫裳,即穿紫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再以革带系绯罗蔽膝,方心曲领,挂以玉剑、玉佩、锦绶,着白绫袜黑色皮履。穿朝服时必戴之进贤冠。

“穿这些累不累?”独孤心慈笑道。

“累也得穿”独孤贞也笑道。

温韦两位郎君陪同独孤心慈送辽阳郡王出府,独孤郡王需早朝陪同圣人和公卿太庙祭天,进士们却只参与含元殿大朝会,独孤郡王让独孤心慈他们晚点入宫,用独孤心慈的话少受一个时辰的罪也好。

“邱护卫辛苦,今日若有不谐。。。”独孤贞上车前突然对剑玄邱斌说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邱斌酷酷的打断郡王的话。

“天星。。。”独孤王爷又对独孤心慈说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独孤家灭门呗”独孤心慈翻翻白眼。

“的确,独孤家就某父子二人,父子同命,大不了灭门”独孤郡王扬天长笑,策马出坊门。

温韦两位郎君躬身送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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