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2
我想我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甚至是糟糕透顶。审神者在叹息，因为我的失态。
我相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跟我去一个地方，三日月。”他起身，平日里十分合身的浴衣和羽织松垮垮罩在身上，我垂下头就能看到他细了不少的手腕。
“好。”
我应下，跟在他身后，看他抬手在空气中划出奇怪的纹路。他的指尖聚集着十分强大的灵力，比平时显露的强大很多，我并不为此感到意外，甚至有了'果然是这样'的想法。
随着他的动作，'门'被打开了。
我一直以为的普通书房其实不止如此，肉眼所能企及的墙壁飞速后退，整间屋子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说实话，是非常神奇的场面。
他抬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我无法拒绝，只能踏入门中。
然后，我看见了星空。
门的另一边是空旷无比的房间，纵使里面生活物品以及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也无法改变它的冷清，抬头望去并不是逼仄的天花板，而是仿佛遥不可及的夜空与星辰。
“三日月。”还未等我表示惊叹，便被审神者打断了思绪，我并不喜欢他太过严肃的语气，甚至表情也不。他笔直地站着，声音比平日沙哑了不少：“我能信任你吗？”
啊……我差点笑出了声。
按照这种剧情走向，我有两个选项，能或者不能。肯定的回答会让我加入审神者的阵营，而否定的回答带给我的是未知的命运。
我试图让自己微笑：“嘛……非常难回答的问题。”
他面部肌肉微微颤动，我知道他在紧张，我亦然。
“那么主上。”我问他：“您呢？我……或者本丸内的所有刀剑，可以信任您吗？”
信任是相互的，而我也说过，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并不存在地位的高低比较，一切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感情也同样，我们尊重审神者，前提是他会尊重我们，付丧神永远不是附属，这点毋庸置疑。
他似是想到了这点，找到椅子坐下，叹息之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所谓灵能者，还有他的家族，他的朋友，他的仇人的故事。
我想我错怪了时之政府，想要让审神者交出我和本丸内其他刀剑的另有其人。只不过那个人可能是时之政府的高层且支持者众多，仅此而已。
时之政府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他们与本体刀剑形成的神明们达成协议，获得刀剑的灵力碎片来催生付丧神，用以对敌，无论如何也不能慢待。审神者的人品参差不齐，曾经也发生过恶意碎刀的事件，但在时之政府的整改下，已经很少出现这种状况了，刀剑付丧神与审神者的关系也趋于平和，直接了当提出让刀剑付丧神配合科研人员实验这种事情，当然会让人类与刀剑付丧神离心，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但这些都与疯子无关。
能够突破枷锁的付丧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能够知道解放战力的方法，对时之政府方简直是最好的消息。他们本想用温和的方式来询问和探查，结果却被有心人利用，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
负责这次事件的工作人员，想要审神者身败名裂——无论是刀剑付丧神知晓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对待，继而进行反抗，还是让刀剑们成为实验品，对审神者都是不小的打击。但他们没想到的，大概是审神者会将这种事情告知付丧神。
“那么如今的状况，是您的敌人在背后作梗？”我缓缓开口，语气大抵是没有改变的，无论如何我仍旧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您对他无可奈何，对吗？”
“虽然我很想否认，但是……你说的没错。”
最可怕的是，审神者并不知道是谁要搞死他，他只知道，自己确实挡了别人的路。他的家族也不算小，如此说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确实可能变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惨了。
“可能是家族的人，也可能是外部敌人。”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额头：“很显然，我无法与对方抗衡。”
“我们同样。”
我如此回答，因为自己确实十分清楚这点。不管对方是谁，肯定是有方法对付付丧神的，所以说我们是遇到了一个本身就算是不定因素的审神者，最可恨的是——我们居然被他连累了。
不过对方居然把我们看作打击审神者的工具这点，我确实十分不爽。
“那么您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做些什么？”
等到审神者冷静些许后，我直截了当将这件事问了出来：“或者说，让我们做些什么？”
审神者猛地抬头，他向我走近——说实话，我一直中意他那双眸子，虽然是偏深色，却让看到那双眼的人会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十分纯正，且十分干净。
他就这样紧盯着我，一瞬间眼中的焦虑与烦躁如潮水般褪去。
“那么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你。”因我穿着内番服，手掌也裸露在外，审神者很容易便跟我双掌相对。真的，这种景象太容易让人误会，不过鹤丸的话……应该不会吃醋吧。
我与审神者之间拥有契约，而灵能者总是会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跟当年那些热衷于搞事的阴阳师们一样。灵力顺着我的手掌流过四肢百骸，我霎时间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梦中。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措施，来隔绝一切窥伺的视线。”审神者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我想睁眸，却被一只手掌遮住了双眼。
“不要看，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可以。而接下来的一切也不是建议和请求，而是命令。”
所以说你这么厉害干嘛不直接找出想搞死你的人然后跟他硬刚？我觉得审神者的灵力简直多到可怕，而且会的东西也十分神奇——即使这个样子还揪不出幕后黑手吗？那对方得有多厉害？
我只能被动听从审神者的命令，并且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早就想好了一切，而且是最佳方案。
真的，我压根就不想知道他到底做出了什么决定，也完全不想成为那个特别荣幸知晓一切的人。
压力很大，特别大。
“那么需要天下五剑给你加一个必胜buff吗？”临走前我送给审神者一个wink。
“……千年老刀就不要沉迷网游了，三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