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粲听了傅澜的话,尤其是那“东方不败”四字,不由轻轻一笑,笑容中蕴含着一些神秘的味道,而他的眼神中却微微带上了回忆的神色,他不由想起了幼年时在吴国那几年,与忠叔围着篝火吃烧烤,谈论“武学”,倒不如说是武侠小说的岁月……

由于忠叔听了他所讲述的各种金庸古龙的故事,导致他在一手建立侠义盟时,完全将那些小说当成了指南书,而其中的两个人物“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无疑在他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于是便索性给自家公子按上一个“东方不败”的头衔,而自己则顶着“西门吹雪”的名头。

而此时的荀忠,却已经被荀粲派遣到了边疆地带,那里比吴国的武林还要混乱,江湖仇杀这样的事情可谓天天发生,更有各种旁门左道的邪派,西域的各种阴毒教派向来在北方诸国中非常吃香。

西域最大的教派名为欢喜邪教,全名是“大自在欢喜圣教”,该教中人自称圣教,而中土人士则称之为欢喜邪教。

这西域的邪教可比当时诸葛芸搞出来的蜀国魔教要凶残多了,诸葛芸的那个魔教,归根到底只能算是道教中的一个分支,讲究逆天修行,杀伐果断,忠贞不二。

不过此时魔教早已被荀粲给完全摧毁,教中的武功秘籍,全部暗阁接收,如今中原之地两股最大的武林势力,明面上便是吴国侠义盟,已经隐隐“漂白”,成了与吴国官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二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利益纠葛,有不少吴国官员都在侠义盟中的星组,以拥有一张黄金会员卡为荣。

暗地里则是毫无武林势力的魏国暗阁,其势力之大,并不逊于侠义盟,然而却潜伏完美,能知道暗阁真正深浅的武林人士,都属于江湖中的前辈高手之类的人物。

不过这时小说文化发达,有不少想象力十分丰富的小说家,已经构思出了传说中的暗阁,将其吹嘘的神乎其神,更完善了其中的体系,不少初出江湖的侠客侠女中都盼望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暗阁发掘,闭关之后,一举而出成为天下第一,据说暗阁的那位名叫“兰陵”的阁主,其武功不逊于神秘无比的东方不败。

渐渐的,暗阁似乎已经被吹嘘成了类似于都市异能小说中“龙组”之类的玩意,里面高手如云,秩序森严,不过只要做出巨大的贡献,得到所谓的积分,便能获得各种各样的武功秘籍,一入暗阁,仿佛一步登天。

在这两者之下,却有无数小门小派,当然,有的门派觉得自己起码是中等规格,虽然比不上侠义盟那座大山,但比起那种更加不入流的小们派来说,还是很有优越感的。

即便是号称武林文化被压制的很惨的魏国,也有江湖门派在夹缝中生存,毕竟魏国原本是北汉之地,饱受战乱之苦,虽然此时经济渐渐好转,但依旧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存活下去,不少人迫于生计,便只能加入黑社会混饭吃。

暗阁也常常私下里招收不少有天赋的穷苦孩童,自幼灌输忠于阁主的思想,以达到洗脑的目的,将其成为荀家的利剑。

总的来说,中原的江湖门派都是比较正义的,虽然本质上是黑社会,但还是比较讲义气的黑社会,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偶尔去劫富济贫一番,也算是江湖人的热血与洒脱,局限在武林与江湖这样的小圈子里,玩耍的不亦乐乎。

可那西域欢喜教的教义,只有两项——血与性,教众相信,人血是真神赐予人类最神秘的宝物;而交/媾,则是上天赋予人类最大的欢乐,所以应该用心研究奥秘、尽情享受欢乐。

该教位处关外,势力雄踞西域,号称教众十数万。总坛欢喜千佛洞,据说是世上肉/欲横流、茹毛饮血的极邪至阴之地。男女老幼终日乱交,号曰“修欢喜禅”,旨在抛弃一切外加束缚,弃圣绝智,使男女兼爱,藉由交/媾明性见心,共参大道;又说教徒皆是真神儿女,无分辈份,更无伦常,故父女、母子、兄弟姊妹,更当相互交/媾,使体内血液更纯,提升灵格,死后便可涅盘永生。

近亲相奸产下的胎儿,若是身心正常,则称为“圣胎”,是真神之子女,自小接受教廷调教,个个悍不畏死,驯服如羊,以效忠真神为唯一思想;若是畸形残障,则称为“圣品”,可饮其血、啖其肉,滋补养颜。

欢喜教会定期侵略周边,美其名曰招纳信徒,其实却是凭武力诛灭敌对势力,将俘虏擒回教内,与其余叛教之徒,齐贬为奴隶,称作彘、犬,从此世世代代遭受非人待遇,任凭教众奸/辱、凌虐,其中与西域接壤的清国,常遭其苦,不少辫子被这欢喜教抓去变成奴隶。

这样的教义、行事,怎样辩解都脱不了邪教之名,关外无其他势力能与之抗衡,吴国不少博学广闻的正义感爆棚的大侠们,虽有心将之歼灭,但一来路途遥远,毕竟隔着魏国,指不定在路上被魏军抓做奸细,那位魏国的都督荀顗对待吴国武林人士,向来心狠手辣,被江湖人士斥之为魔头,只待什么时候吴国武林出现一位具有大气运的江湖少侠,成为吴国武林盟主后越级挑死这位大魔头,然后大发慈悲的通知朝廷鹰犬们,便可一举反攻魏国。

吴国江湖武侠小说掌门人“我吃东西”据说已经有了这样的构思,不少侠客书友们纷纷翘首以盼,至于为什么这位小说家的笔名为“我吃东西”,有人猜测那“东西”二字蕴含着极大的寓意,即“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众书友得知这样的寓意后纷纷叫好,认为这名小说家真是拥有大气魄的人。

而二来那欢喜教中高手如云,单是本任教主欢喜佛陀,便号称即位以来未尝败果,而麾下的主教、圣使,也个个是妖力通玄,足以匹敌中原十大高手榜上的人物。要知道,尸血、婴儿、童男女,此三物是邪术中最滋补的宝贝,偏生此三物在欢喜教中垂手可得,数十年的修练,教中高手几乎都成了披毛生甲、半妖半人之辈。

以此雄厚实力,莫说西域,便是放眼天下,有谁能当。总算欢喜教不耐关内环境,又忌惮魏国境内暗阁之中不世高手叠出,因而未曾内犯,双方得以相安无事。

可饶是如此,荀粲对这西域的欢喜教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只能派遣手下最倚重的武学大宗师荀忠在边塞压阵,而钟秀这位惊才绝艳的神品级别的宗师也去了那里,只差临门一脚踏入大宗师境界,成为大圆满的先天高手的她,才能有资格问鼎天下第一的位置。

由于荀氏与西域诸国贸易来往较为频繁,所以荀粲对这欢喜教也颇为了解,这大概都是暗阁的功劳,而欢喜教的所作所为,让荀粲觉得十分变态,上次那位钻研邪道音律的崔染,在荀粲看来,却有那么些欢喜教入门的意思,若将其送去那欢喜教,想必他一定能如鱼得水。

随意举个例子,那欢喜教最擅长调教女人,可以将最刚烈高洁的女人,用最变态的方式生生摧残她的心智,将其完全调教成所谓的美女犬,完全就是只想要被男人艹的母狗,更有教中变态喜爱将女人削去四肢制作成专门供人淫乐的海豚人,其血腥黑暗,简直让人无法想象,难以发指,只要是正常的人,哪怕是只有一丝良知与人性的人,都会觉得非常反感。

而欢喜教中还用人肉来喂蛊虫,甚至玩玩“秀色”,一种更加猎奇的鬼畜行为,其中有一项便是将个活生生的美女直接煮死,并将其分而食之。

荀粲一开始汲取到这么多鬼畜的知识,居然没太多的触动,他首先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人性了,但后来觉得大概是因为没有亲自见到这种血腥而残忍的景象,所以没有触动,或者是因为他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因为他觉得,凭借他的势力,是永远也不可能让这西域邪教,深入中原的,而他对荀忠的武功,绝对是放心的,那邪教再怎么邪,终究也是人组成的,而荀忠那样的境界,放在西方奇幻小说里,应该算是半神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武破虚空而去了……

这个时候,傅澜见到荀粲沉默的翻看拿到手的道家经典,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便觉得有些困惑,不过她心中却依旧很解气,大概是因为自己用事实打击到了这不可一世的名门公子,而且也阻止了陈尚衣与荀粲的进一步交往,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可是她见到荀粲不说话的样子持续了许久,不由心里又打起鼓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抬杠,让他不舒服了?切,还是稍微肯定他一下好了,这才不是因为在乎他呢。

“荀粲,难道一首《侠客行》就打击到你了?切,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淡定吗,其实你那些婉约词写的也不错,不要误会啊,我只是就事论事。”

傅澜依旧将双手按在书上,却是一边撇着头,噘着嘴巴说道,偶尔用余光看着陷入回忆状态的荀粲。

陈尚衣见到这单纯孩子的傲娇模样,不由抿嘴一笑,只是低声道:“小澜儿,你难道忘了那首《蜀道难》吗?”

傅澜下意识道:“那不是竹隐先生李……”一个“白”字还未说出,她便惊疑不定的捂住了嘴,因为已经有不少权威人士认定,竹隐先生就是荀粲,也就是说,李白也只是荀粲的一个笔名!

傅澜觉得自己又被打脸了,刚刚还说某人只会写婉约词,可《蜀道难》这种豪放瑰丽的诗歌,除了荀粲,又有谁能写出来呢?

她只能小声的郁闷道:“可《侠客行》不比《蜀道难》差……”

陈尚衣又是一记重击:“不觉得《侠客行》的风格与《蜀道难》很像么?”《侠客行》与《蜀道难》的真正作者全是李白,风格能不像吗?

傅澜重重的将头磕在长桌上,嘀咕道:“莫不是这家伙给那东方不败代笔做枪手?是了,一个江湖人士能写出什么诗,那东方不败至今也就这一首,可这家伙……啊啊啊,丢脸死了,刚刚还质疑这家伙只会写婉约词呢,明明也能写豪放派的,可这色狼为了泡妞却完全投身于婉约派……”

就在陈尚衣笑得欢乐,傅澜郁闷的忧郁时,此时藏书阁中又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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