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大约二十人的骑兵在中部大道上奔驰,他们身上穿着帝国的制式铠甲,除了腰间配着的长剑外,马鞍左右还挂着一块合成盾牌和一把轻便的弓箭,这是北方军团轻骑兵的标准装备。骑兵们的背后扬起滚滚的飞尘,从地平线一直延伸到马蹄下面,每个人都是风扑尘尘的模样,显然经过长途奔驰而来。

事实上,这支斥候骑兵即不是应龙等人遇到的第一支斥候,也不是他们遇到的最后一只斥候。在接近东部领地的中部大道上,空中的狮鹫接连发现了五六支斥候骑兵,每支都是二十人左右的数量,沿着各自不同的方向朝拉维利斯的东部领地渗透,这显然预示着北方军团的主力已经开始了动作。

看到这样的状况,应龙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北国战姬的决心和反应。本来以为攻陷翡翠王都后,北方军团至少有两到三天的休整时间,但看来珂利娅是在攻陷翡翠王都的第二日便出动斥候部队,否则不可能赶在他们的前面。

应龙不由得懊悔着在戈雅镇耽误的时间,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算再怎么懊悔也没用,他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更积极的方向,思考着对应的策略。

既然北方军团已抢得先机,那为今之计只有不惜代价阻碍其主力的进军速度,为拉维利斯争取到集结兵力的时间。要想阻碍北方军团的主力进军,最好的办法是在其进军路线上实施定点拦截,然而已发现的六支斥候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单从这点上很难推测出战姬选择的攻击目标所在。毕竟那六支斥候部队,或者只是单纯的侦查行动,或者也隐藏着迷惑敌军的意图。

应龙决定铤而走险,袭击其中一队斥候,然后尝试从俘虏的嘴里拷问出有用的情报,他选择了一支和他们最接近的斥候骑兵作为目标。

斥候骑兵皆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以二十名精锐战士为对手,正面挑战无疑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虽然应龙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也不想冒无谓的危险,于是打算等到晚上再伺机夜袭。他一路驱策龙马跟踪着那支斥候骑兵,就连空中的狮鹫也被勒令降低高度以隐藏身影。

黄昏时刻,斥候骑兵选择某处靠水的山丘扎营,由于山丘周围皆是空旷的平原,并且有骑兵轮流守夜,要想不被察觉的靠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应龙埋伏在距离山丘数百米的隐蔽处,本想着等夜色再浓一些的时候再伺机行动,然而由于某个被忽略的要素,让他不得不面对意料之外的窘境……

……………………

“……你们想干什么?”

应龙皱眉看着围在周围杀气腾腾的十多名奥斯坦骑兵,一时间搞不清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混账!还敢装蒜!”为首的斥候队长脸上有一条斜拉的血槽,很明显是不久前才新添的。斥候队长脸颊的肌肉因伤痛而抽动着,他用剑指着后面的狮鹫,声音充满怒气。“那头该死的畜生突然从天下冲下来,干掉了我两名部下!不要说你们不知道啊!”

“有这种事?”

应龙诧异的回望着狮鹫,然后很快了解了事态。

狮鹫是空中霸王,以食草动物为食,从野兔到野牛都是它们捕食的猎物,而其中狮鹫最喜欢的猎物,莫过于马。狮鹫对于马,就像龙族对于财宝般,有种奇怪的执着,任何马的影子都足以它们抓狂,在拉维利斯各地时常能听到年轻的狮鹫袭击路过的商队,吞噬其马匹的事情。

那头被格丽丝黛取名为“流星”的狮鹫,虽然经过苍翠之民的驯化而成为坐骑,但却无法改变其捕食者的本性。一整天追在二十匹鲜美可口的猎物后面跑,想必其忍耐力大概也到了极限,它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前去捕猎,却因此把一队斥候骑兵招惹过来……

应龙狠狠瞪着那匹任意妄为的狮鹫,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上去痛扁它一顿的冲动,勉强把注意力转到斥候骑兵的身上。

“……算了,反正在这里宰掉你们的话,结果还是一样。”

应龙抽出骑士王剑,他打算把郁气发泄到眼前的奥斯坦人身上。

回应他的动作,斥候骑兵们也纷纷握紧武器,却露出紧张的神情。虽然他们不知道眼前男子的底细,但却认得他身后的狮鹫和龙马,两者都是和魔兽同阶的危险捕食者,光是一头就足以对他们造成威胁,而能随便带着这样两头凶兽同行的人物,或许是非常厉害的魔兽使也说不定。

“什么啊,明明自己找上门来,事到临头却又退缩了吗?”

应龙虚挥骑士王剑,对周围迟迟没有行动的奥斯坦人投以不快的视线。

“诶!弟兄们,不要怕!只要干掉男的和小鬼,那女的就能随便享用了!”

斥候队长大声激励着部下,斥候骑兵们的目光随之落到格丽丝黛丰满有致的身躯上,紧张的神情逐渐为贪婪的狂热取代。

面对一双双充满兽欲的目光,格丽丝黛下意识的躲到应龙的身后,而帕蒂也取出弩弓备战。

就在情势一触即发的时候,应龙的目光却突然转到奥斯坦人的侧后方,并且露出讶异的神情。被他的动作牵引,奥斯坦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转了过去,而落在他们眼中的却是一陌生青年的身影。

青年身上没带武器,身躯健硕,棕色的短发竖得参差不齐,粗布衣裤的打扮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名落魄的樵夫。与其说是不起眼,还不如说是存在感稀薄,或许因为这个缘故,直到应龙提醒为止,斥候骑兵们都没有注意到青年是何时来到如此近的距离。

“你小子是什么人?”

斥候队长厉声问道,而青年只是举手指着应龙等人,如此要求着。

“……他们是我的猎物,你们退下。”

青年的话语和语气都毫无特色,自然也不可能引起奥斯坦人的共鸣。

“你……你小子有病啊?喂,上去!”

斥候队长在愣了一愣后,随即露出凶恶的神情,朝就近的部下比了个手势。

回应斥候队长的命令,两名骑兵随即策马冲出,他们手中的长剑反射着寒光,一上一下朝青年的头和胸砍去,配合默契的剑路封锁了对方大部分退路,要避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事实上,青年也没有闪避的打算,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的迎接着两把利剑。

下一秒钟,骑兵们的武器同时命中了目标,只是结果却和他们预测的相差甚远。

长剑的剑刃砍在青年的皮肤上,大概只进去了一毫米的距离,然后就再难进分毫。

两名骑兵骇然的看着刀枪不入的对手,而在他们来得及感到畏缩前,青年的反击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他的双手分别搭上骑兵们握剑的手,然后猛地向中间一拉,两名骑兵就这样被扯离了坐骑,在空中撞到一起,并发出“砰”的闷响声。在青年松开手后,两名倒霉的骑兵连叫唤都没有,就如同烂泥般摔落地面,再没有动弹。

解决两名骑兵后,青年以未曾变化的漠然神情看着斥候队长,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他们是我的猎物,你们退下。”

“谁……谁会听你的话啊!竟敢向我的部下出手,不要想活着回去!”

虽然震慑于对手的实力,但斥候队长也被激出血气,他向部下打出包围的手势。

前面是驱使凶兽的未知强敌,后面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强敌,察觉情势不妙的斥候队长,当即决定先集中力量解决后来的不速之客,他命令八名骑兵把应龙等人围起来,而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半数骑兵朝向青年的方向。为了不重蹈前面两名同僚的覆辙,他们选择下马战斗,九把明晃晃的长剑组成杀气腾腾的剑阵,把对手围在中央。

“……这是要袒护他们的意思吗?”青年看着围着他的九名骑兵,沉静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平淡的话语宣布了杀戮的开始,青年在下一瞬间自奥斯坦人的眼前消失。

称为“消失”或许不太妥当,因为那只是以极快速度移动后造成的残像。

在斥候骑兵们反应过来前,青年已冲入他们的阵营,双手分别抓住两名骑兵的脑袋,用力往地上一砸。地面在发出巨响的同时产生蜘蛛网般的龟裂,骑兵们的脑袋显然没有石头硬,喷出的血浆在地面迸放成两朵血淋淋的花。

剩余的六名骑兵看到这一幕,都怒吼着向青年扑来,包围网也因此支离破碎。虽然他们的战意因激怒而旺盛,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却不会因此而缩短。

青年不闪不避的冲上前去,矮身躲过一记空有力道的横斩,同时一拳轰在对手的腹部。蕴含在拳头里的“气”在收拳时炸裂,喷出的血肉遮蔽了后面第四名骑兵的视线,与此同时,青年回身以里拳把他的脖子打得歪向古怪的角度。

不到一分钟内便有半数的同伴被解决,剩下的四名骑兵明显慎重起来,但青年并没有给他们调整势态的机会。

一击力道十足的直拳将第五名骑兵的铠甲连同胸部打凹了下去,骑兵喷着血沫向后倒去,而他的身体却被对手当成盾牌利用,挡住来自前方的两道斩击。一名骑兵企图从后面偷袭这名恐怖的强敌,但一记锐利的回旋踢却先砍在他的脑袋上,骑兵的首级就像皮球般被轻易吹飞了出去。而稍迟一步,由前方攻来的两名骑兵还来不及从同僚的尸骸上抽出武器,两记从天而降的劈腿已落到他们的头上,骑兵们的半个脑袋都砍进了胸腔里面。

至此,半数的斥候骑兵被送归死亡的怀抱,收割八条性命的死神稳稳落地,漠然的目光转向斥候队长的方向。

“怪……怪物……”

望着几乎毫发无伤的对手,斥候队长握着剑的手猛烈颤抖起来,他回头想召集援军,然而看到的却是剩下的八名部下们以迥异的姿态散落地面的凄惨模样——那名黑发的暴君,正漫不经心的举起骑士王剑,把最后一名还在挣扎的骑兵钉死在地上。

“魔……魔鬼……”

杀戮的光景带给斥候队长以更凌驾先前的冲击,他抛下剑跌坐到地上,跨间被某种温热的液体打湿。

前面是怪物,后面是魔鬼,这支不幸的斥候小队似乎已经被命运所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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