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贩卖人口?”周鲤闻言大喜,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是查出些眉目,这清风的话可以判断基本属实,毕竟这事虽说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肯定也逃不了一个纵容之罪,连这都能说出来了,想必这清风也是打算跟官府合作,给自己找一条赎罪之路了。

清风果然配合的很,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只不过是个贪图些小便宜的道人而已,挨了一顿水火棍之后,脑子比平时要清醒不少,事实上当他知道这案子涉及到宋国公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半死,加上周鲤这人下手又狠又黑,若是再有什么隐瞒的话,被对方察觉了说不定真敢弄死自己。而且就看观主那副十分配合,只求不要牵扯到白云观的模样,怕是也没人给自己当苦主喊冤,这个时候不跟官府合作,还要等到狗头铡砍刀脖子上吗?

因为他再没任何犹豫,很爽快的说道:“大人,他们是否贩卖贫道不知道,不过贫道那次偷偷看到之后,立刻便躲了出去,又将那来此洒扫的师兄劝走,打那起便留了个心眼,他们过来的时候,我总会去附近溜达一下,大概见了有三五次。”

“你白云观内丢了这么多人,那些苦主就不告官吗?”

清风叹道:“他们也告过,宛平县和顺天府都告过,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我们后台也足,根本不给立案,直到这次遇到了宋国公,事情这才闹大发了。”

周鲤这才恍悟,原来这还不是头一次了,看起来这伙儿人是专门看中了白云观的身份地位,知道在这里出了事情之后,观主为了自己和道观的清誉,肯定会千方百计遮掩此事,找人在顺天府和宛平县帮着说话,加上苦主们也确实没有证据,最终只得怏怏作罢。直到这次碰到了原始巨兽级别的牛金星,根本无视这些所谓的潜规则,鞭子一挥顺天府和宛平县都得像狗似的跑来查案,平时帮着说话的官人们这会儿也都不敢作声了,这事情才算是闹了出来。

周县保得了不少消息,脸上也变得和颜悦sè起来,笑道:“那人后来还找过你吗?”

“找过!”清风见周鲤颜sè和善,也觉得自家脱罪多了几分指望,根本不等再问,继续招供道:“那人叫做赵二,平rì里总在聚合坊赌钱,乃宛平县南有名的泼皮。”

他这一说,身后的保丁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议论纷纷道:“我说赵二这厮怎么忽然阔绰起来,还对咱们兄弟吆五喝六,全部放在眼里,原来是投靠了燕赵堂!”

赵二是谁,周鲤还真不知道,他过来时间不长,早期一直在了解大事,之后又面临考试,做官后更是忙的四脚朝天,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哪里还有工夫去了解这泼皮行的事情,见手下们似乎知之甚详,也便不再问那清风,挥挥手道:“来人,先将人犯带下去吧。”

清风顿时慌了,挥动膝盖几步到了堂下,哭诉道:“大人,贫道这可都跟您说实话了,您看可否将功折罪?”

“你的事情不大,不过现在还没弄清楚,你现在牢房里头住几天吧,等抓住了赵二,证明了你的清白,本官自然放你回去,你偷偷倒卖观内石料香烛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瞒下。”周鲤说到这里,突然看了看清风,笑道:“若是抓捕这些人的时候,需要用到你……”

“贫道一定尽力,只求大人法外开恩!”

“很好,下去吧!”周鲤大手一挥,两名保丁便将清风架了出去,其余人等齐齐向前凑了一步,为首几人道:“大人,是不是要抓赵二那厮,属下等都知道他,那可不是个好鸟,赶紧抓人了事!”

“呦呵,都挺积极啊,当初围剿西贼余孽的时候,本官怎么不见你们如此奋勇争先,现在遇到老对头了,一个个都咋呼起来了,当真是有出息啊!”周鲤嘲讽技能半开,见手下都几分面红耳赤,也不再继续出言调侃,对那几个头目道:“说说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光是这个赵二,还有那个燕赵堂。”

“是,那属下等就先和大人说说这赵二。”为首的头目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板起面孔,说道:“这赵二原本和我们一样,就是宛平县的混混无赖,而且和我们这些兄弟整rì在街上厮混,和人打架斗殴不同,他最大的本事还是在手上,乃是本县有名的贼偷,人称快手赵二。”

“原来是个偷儿,还以为是多大人物。”周鲤摇摇头笑道。

“大人圣明,您家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出身,自然知道这小偷小摸的,并那些采花贼人,即便是在江湖上也不招人待见,所以这赵二虽然会门手艺,有个来钱的门道,但经常都被我们洗劫,他心中理亏,加上胆子也不大,自然是不敢声张,可就从几个月之前,差不多是我们要加入保丁队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发迹起来了。”那头目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继续讲道:“这赵二喜欢赌钱,可他原本身上剩不下几个钱,去聚合坊大多只是敲敲锣边,看看热闹,伺候那些有钱的主儿,或者帮人做套下宝,赚几个辛苦钱。但那几次去的时候,他出手特别阔绰,而且似乎也不太怕我们了,往rì早就过来赔好话,那rì我们几个兄弟骂他几句,他居然笑眯眯的顶了几个软钉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蹊跷,原来是和燕赵堂扯上了关系,难怪敢给弟兄们脸sè看了。”

“后来呢?”

“后来弟兄们就跟了大人您,然后一直到处查案,前些rì子也曾经见过他几次,不过大家身份不同,话也不多了,他知道我们如今是官身,自然不敢轻易撩拨,弟兄们看他那一身簇新袍子,还有身后跟着的几条汉子,也便没有再去招惹他的心思,双方也算是相安无事,但那小子现如今绝对是混起来了。”

说到这里,那头目明显气不太顺,任谁被一个往rì曾被自己欺负的家伙折了面子,想来都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何况这些混混们本来就争个面子,当然要想办法找回来,不过就周鲤看来,找不回面子的主要原因,应该不是因为赵二发迹了,而是他身后的那个什么燕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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