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君扬身边的两万多年,虽然他经常对苡妍大呼小叫的还嫌弃她仙法低下,可只要苡妍受了委屈,他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大约是苡妍这个小跟班受了欺负,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这两万多年,算是苡妍在沧南山过的最舒坦的日子了。

正追忆着那些往事,忽闻一阵熟悉的杜鹃花香味,就听得不远处的芦苇丛里传来一阵拙劣的猫叫声,声声入耳:“喵喵喵,喵……”

苡妍狡黠一笑,这小妮子还想糊弄我,假装没听见,转身慢慢朝反方向离去。

躲在芦苇丛后的彩翼气急,现出自己的蝴蝶原型,扑闪着自己煞是好看的一对翅膀追了上去。在苡妍面前恢复身形,扯着嗓子道:“好你个小妍妍,两万年不回沧南山,居然没认出我!”

“你这一身的杜鹃花香味,想认不出也难,是不是又跑去其他山头偷花采朵了。”苡妍记得两万年前南君扬跑去月神殿看她,彩翼还托南君扬带了一盒杜鹃花做的胭脂给她。

沧南山花草繁多,各种草木修成的仙子就占了大多数,却唯独缺少杜鹃花。以前她就知道这彩翼这只花蝴蝶最爱臭美,小小年纪就知道搽脂抹粉,还嫌沧南山的花不够红,时常跑去其他山头偷花采朵。

为了一盒胭脂肯如此大费周章的人,整个沧南山也怕就只有彩翼一人了。

“什么叫偷啊,就知道南君扬肯定在你面前诋毁我。”彩翼拉着苡妍去她家住的山洞,一路上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南君扬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才肯罢休。

苡妍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每次费力回想总觉得是模模糊糊的一段记忆,似有若无,想得多了又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只道自己是只不知修炼了多少年才堪堪修得人形的小灰猫,资质又不好,日子久了也就不再苦想自己的来历。独自住在沧水湖边,没有唠叨的长辈管教也乐得自在,只是过于孤单。

后来救了一只被大风刮进沧水湖的彩翼。彩翼是一只汲取了沧水湖上万年灵气幻化成的人形,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第一个朋友,这只花蝴蝶最爱惹是生非,脾气又火爆,总是会为她出头,可奈何两个的法术都是半斤八两,常常是吃力不讨好。

“小妍妍,听说你们月神殿有一棵红笺树是不是,你有没有见过它开花。”彩翼本就长得很是可爱,现在更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苡妍,满眼的求知欲。

苡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笑着和她说:“红笺树是不会开花的,红笺花不都是仙子成年之日额头上自动浮现出来的吗?那棵红笺树的叶子脱离树干即化成红笺,那红笺用来传递书信倒是极好。”

“哼,榆桦又骗我!还说吃力那红笺树开的花能够功力大增。”想着渝桦现在不知在哪里偷笑她就来气。

“小妍妍,和我去找榆桦,我定要剥了它的老树皮!让他尝尝你的厉害,你去月神殿学了些什么,也给我露露手呗。前几天你一下子就把沧楣清打飞了,可真是解气,看她被罚思过我可开心了,谁让她总是一副趾气高扬的样子。”

看来苡妍在沧家跪了三日的消息,被南五长老有意压了下来。现在沧南山的众仙依然以为她学成归来,衣锦还乡。

苡妍神色大变,摆着手讪笑着掩饰:“其实我就是走了运,你还不知道我么,就那半斤八两的法术。”

彩翼心思单纯,以为是她谦虚,硬是要她演示一下。苡妍不好得在推脱,只好抬手施了个看上去华丽丽,而实际没什么威力的小仙法,惹得彩翼啧啧称奇,缠着苡妍让她讲讲她在月神殿的生活。

与儿时的友人久别重逢冲淡了她心里的阴霾,当下又不得不和彩翼唠唠嗑,比如自己是月神仙尊收的最后一个弟子,日常就是端茶送水打打杂,非日常就是哪凉快哪待着去。

当然她虽然心有不忍,最终还是隐瞒了南水玉那一段,毕竟南水玉的事情太过隐秘,她也不好再提。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茶水,苡妍说:“总的来说,我就是月神殿的一个园丁而已,栽花栽草顺便虚度光阴。”

彩翼听得目瞪口呆,沉默半晌就冒出来一句:“做月神仙尊的弟子怎么可能不用被逼着修习仙法,你肯定是太谦虚了,榆桦就因为不爱修习仙法天天被他家的老榆树追着满山跑。更何况,你就是去月神殿做园丁,也肯定比我们沧南山的这些仙子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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