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鸢心下一慌,但碍于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也不能做出过激的反应,她低着头道:“我不过是出去买些东西罢了,这种小事应该不需要通报王妃了吧。”

秦素烟蹲了下来,伸出手:“你既然说是去买东西了,那买的东西呢?”

“方才我在集市里挑挑拣拣并未寻得自己心仪之物,所以就什么也没买。”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妹妹并未买到心仪的东西,所以就去酒楼消遣了吗?”

薛明鸢抬起了头:“你跟踪我?”

“是。”秦素烟点了点头,然后耸了耸肩,“看妹妹这个反应,看来我说的没错,你的确是去酒楼了。不过这一大清早的,去酒楼做什么呢?是嫌王府的厨子没有外面的好吗?”

薛明鸢并未直接回应秦素烟,嘴里只说道:“你凭什么跟踪我?王爷,你也不管管王妃,整日里尽干些不入流的事情!”

“我做不入流的事情?”秦素烟站起了身,声音也响亮了些,她拿出袖子里的银票,展现在薛明鸢面前,“在这个王府里,若不是有人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还需要费心去派人跟踪吗?”

薛明鸢伸出了手,正欲一把夺过那张银票,秦素烟往后一退,然后将银票交到了凌寒墨的手中:“王爷请看,薛侧妃每日早晨去忙活的,就是这些银票。”

凌寒墨将银票拿过,仔细看了看,上面户头的名称全是些陌生人的名义,但是最后的银子却全部落在了薛家名头上,他将银票举到薛明鸢面前:“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薛明鸢道:“妾身冤枉啊!这些银票妾身都从未见过。再说了,这些银子都是别人给妾身娘家的。妾身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没管过家里的事情,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王府上面呢!这些银票的来头,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啊。”

“好一个泼出去的水。”秦素烟拿过了银票,“那既然你已经嫁入了我们南丰王府,那你为何还要收你们娘家送给你的银子呢?难道是在责怪王爷给你的赏银不够吗?”

薛明鸢顾左右而言他:“王妃言重了……只是我行为铺张浪费,所以才问娘家要钱的……”

凌寒墨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清楚了秦素烟想要做什么,他道:“来人,将这几日薛侧妃拿到的银票拿过来。”

薛明鸢尴尬地扯了扯凌寒墨的袖子:“只不过是些银票,王爷看那些做什么。”

秦素烟说道:“既然王爷想查,自有王爷的道理,薛侧妃这样遮遮掩掩的,是不是在瞒着我们什么?”

薛明鸢怒视了秦素烟一眼:“王妃这时候倒是很听王爷的话了,之前怎么没见你如此顺从?”

秦素烟此时和凌寒墨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都收回了眼神。秦素烟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从未顺从过任何人,我只服从我的心。”

很快,下人们便送了这几日的银票过来,秦素烟拿着几张银票细细比对起来,的确发现上面的数额一模一样。

秦素烟将银票递给了凌寒墨:“王爷请看,这些银票上面的数额和妾身拿过来的那些银票的数额是一样的,一连几日皆是如此,因此妾身可以确定,这些银票周转的是同一笔银子!”

薛明鸢冷哼一声:“王妃,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是想说明什么?这些银子是母家给我的,我只管收下,并不知道母家是从哪里得来的。若是王妃看我拿了那么多银子不顺眼,那我以后不拿便是了。”

“薛侧妃,这银子到底是谁给谁的,我想你心里清楚。别以为你出去找了个三流的帐房先生帮你周转,我就认不出这些银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了。”

秦素烟说罢,回头道:“酆羽,去。”

酆羽点了点头:“是。”

不一会儿工夫,酆羽便拿了碧华阁自己做的日记账出来:“王妃,给。”

秦素烟捏过来一张银票,道:“十月初四,被克扣用度四两三钱。”随后打开了自己做的日记账,翻到十月初三那一页,笑道:“巧了么不是,我这日被克扣的,也是四两三钱。”

凌寒墨将这本日记帐和银票上记载的日期一一比对,果然薛侧妃之后收到的银票的钱的数额和日记账上所记载的克扣用度都相差无二,若说是一天两天还是巧合,但是这近七日都如此,那到底是不是薛明鸢在这当中做手脚,便一目了然了。

薛明鸢此时还不死心:“王爷,这日记账根本不能相信,说不定是王妃偷偷看了我从娘家得来的银票,自己按照着乱做的呢!”

薛明鸢话音刚落,便听后面来了一人道:“薛侧妃真是巧言善辩论,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得问问绣儿她爹才知!”

几人回过头,便见到秋霜带着绣儿和绣儿爹一道来到了南丰王府。

薛明鸢见绣儿爹也来了,便知大事不好,自己就是再长一百张嘴也没有办法狡辩过去了。

秦素烟道:“绣儿爹,你若是说出真相,本妃便不罚你,但你若是还要袒护薛侧妃,那本妃决不饶恕。”

绣儿她爹见了那么大阵仗,自是害怕,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我……”

绣儿赶忙顶了一下她爹,然后道:“我已经被王妃赶出府了,王妃还找我们爷俩过来做什么呀?”

“自然是想问你的好爹爹做了什么事情了。”秦素烟将银票扔在了两人面前,“说,这些银票是不是你们做的手脚!”

绣儿不敢相信,自己和薛明鸢商量好的这么万无一失的法子都能被秦素烟给发现了,立刻乱了阵脚。

绣儿她爹是个老实忠厚的,看着绣儿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咱就招吧。”

“快说。”

绣儿爹说道:“我原先就是个账房先生,上头总有些达官贵人手脚不干净,拿了些脏钱不敢用。我当时为了混口饭吃,只得帮他们去各个票号把这些脏钱给流转一番,到最后,这到手的钱便成干净的,有理有据的了,上头来查也查不到根源。现在我老了,不干了,但是薛侧妃找到了我,让我做这些事我也不敢不做啊。”

绣儿爹说完看了绣儿一眼,方才那番话,将绣儿从中撺掇的事情全部隐瞒下来,将脏水全部泼在了薛明鸢身上。

“现在真相大白,薛侧妃,你还有什么好说?”凌寒墨看着薛明鸢说道。

薛明鸢自知再辩下去无用,便承认了下来:“是妾身胡乱克扣王妃用度了,还请王爷恕罪。”

凌寒墨看了秦素烟一眼,自知她还要再说些什么,便将她要说的话,全自己说了出来:“薛侧妃,你一则公报私仇,私下克扣王妃用度,再中饱私囊,这事情说小了,是在报复王妃,实则在损坏我南丰王府的利益。二则,重罚下人,此是管理不当,这么一来,南丰王府的下人们便觉你赏罚无度,不敢用心侍奉。由此两件事,可见你不适合管家,南丰王府若再由你掌管下去,便会鸡犬不宁,永无宁日。”

凌寒墨说完,站在了秦素烟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举了起来:“南丰王府所有的人都给本王听着!从此以后,王妃便是南丰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本王将管事权永远地交给王妃,从此以后,再不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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