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进封宋王,仿照晋恭帝,后宫设立王皇后六宫位号,置王贵嫔、夫人、贵人,是为三夫人;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是为九嫔;其余有美人、才人、中才人等。

其中张夫人生刘义符,孙修华生刘义真,胡婕妤生刘义隆,王修容生刘义康,袁美人生刘义恭,孙美人生刘义宣,吕美人生刘义季。

刘裕生性节俭,并不喜好女色,虽置诸封号,身边却不过十位妃嫔。这太子刘义符为张夫人所生,后宫居所简单之至。不过一人一处小院落而已。陪侍侍女并不多,处在宫院胡同口。四下里寂静得很,来往侍女下人廖廖。

陶渊明喃喃自语:“早闻刘裕俭朴,原自不信,今日一见,竟是如此低调。”

心下一怔,一个念头倏忽涌上:莫非刘裕真是当世雄主之才?

眼前人影一晃,刘义符蹦跳着跑出来,就门边朝院内吼道:“小心些,今日起得早了,还未给我的宝贝喂东西吃,待我回来再说。弄坏了,我可不依!”

谢灵运悄声道:“这是和他母亲说话么?”

陶渊明鼻子冷冷一哼道:“宋王子辈心性你岂不知?”

三人七绕八绕,终在一处月亮门前停下。隔墙听里边嬉笑打闹成一片。

“都给我闭嘴!陶师尊来了,也是这般作派!”刘义符站了门边,绷着脸喝道。

院内刘义真头上歪戴一顶不知从哪里寻下的烂皮帽,鼻尖上抹了一撮煤灰,正盘腿坐在当院桌子上。四五个十余岁的娃娃们人手端了小盆,绕桌大笑飞奔,边跑边往刘义真身上撒土的撒土,泼水的泼水。刘义符一声断喝,唬了众人一大跳。

“老二,你们在胡闹什么!”

一个秀目文静,不过十一二岁的后生跑过来,道:“大哥,二哥说要成仙哩!”

刘义符双手背负,道:“老三,我不早说过么,人前人后要称太子!”

那小后生正是刘裕三子刘义隆,生性在众兄弟中极是腼腆胆小,刘义隆将手中的小筐往后一藏,低眉顺眼道:“是,太子。”

刘义真跳下桌,顾不得擦脸,笑道:“老谢,老陶,当师尊就人模狗样么!”

谢灵运正要上前见礼,猛听刘义符喝道:“刘义真,有你这般称呼师尊的么,小心掌嘴!”

刘义真、刘义隆愣愣地看着紧绷了脸的刘义符。过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一个浅眉环眼,正是老四刘义康;一个长一口小碎牙,正是老五刘义恭。两人一个拉了刘义真、一个拉了刘义隆。

刘义康悄声道:“二哥,三哥,别理他,没准吃枪药了。”

恰这话进了刘义符耳朵,当即怒道:“老四,你说什么?”

刘义真将刘义康往背后一拉道:“大哥,你今日是怎的了,见面就骂人!”

刘义符脸红红的,指了陶渊明、谢灵运道:“陶大人谢大人今日是我们师尊,还不过来拜见。”

两个年纪最小的老六刘义宣、老七刘义季早跑过来,磕头便拜。

陶渊明上前将两人一手一个拉起,道:“两位王子快快请起。太子,我看日后这师礼还是免了的好。”

刘义真笑道:“我当是谁呢,都是老相识,拜什么礼?反正听父王的话,好好跟两位师尊学教就是了。”

刘义隆眼看刘义符额前青筋暴起,暗暗一拉刘义真衣袖,便对身后的刘义康刘义恭使个眼色,三人跪下。

“刘义真,你如何不跪,当我说话放屁么?”刘义符恼恨恨道。

刘义真脖子一梗道:“既是师尊,你如何不拜!”

刘义符怒道:“你能跟我比么,我是王太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孙娘娘生的贱种罢了。看看你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父王将长安城交了你手,未过两月就丢得干净,父王为何降你彭城候,也不好好想想!”

刘义符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陶渊明谢灵运两人不明就理,说又不好说,劝又没法劝。

刘义真最怕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失关中一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失便失了,你要怎样!我母亲生我怎地就成了贱种了,你敢说我不是父王的种么,你若敢说,我现下就同你见父王去!”

刘义真提袍便走。

刘义符道:“大胆!”顺手一把揪住刘义真衣领道,“你往哪里去?”

刘义真挣脱道:“你管我,父王封你太子,就是如此作派,看着让人恶心!”

刘义符大怒,扬手照刘义真脸上就是一掌!众人一时愣住了。

刘义真俯头就往刘义符身上撞:“你敢打我!”

两人扭成一团。

谢灵运、刘义隆、刘义康慌忙上来拉架。“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刘义宣、刘义恭、刘义季吓得大哭起来!三人抱腰的抱腰、扳腿的扳腿,兄弟几个哭的哭喊的喊,院外涌过来一群人,挤在门廊下看热闹,却没人敢上来劝架。

刘义符平日里在兄弟们中间颐指气使,以太子自居,骄横放纵,动不动拿几个弟弟和下人开玩笑。

刘义康早就瞧他不顺眼,趁此拉架机会挤进中间,一见刘义符占上风,就抱住刘义符,边抱边给刘义真使眼色,口里只管叫着:“不要打了,看我告父王去!”

脚下却并未移动半步。刘义隆天性忠厚木讷,和谢灵运两人死力往开扳。

“都给我住手!”蓦地,凌空里一声暴喝。

战团里的几人闻言住手,回头见陶渊明怒目瞪视着几个。刘义符脸上数道血痕,脖领被扯破一大截,脸涨得血红;刘义真腿上身上挨了几脚,脸上被刘义符扭得血红,兀自站了当地呼呼直喘气。

陶渊明大步走至门廓上对围观人群喝道:“大胆!还不快滚!”

一句话,吓得众人一哄而散。

谢灵运乱中不知被谁在腰上擂了一拳,隐隐生疼,道:“陶博士有令,还不进房间去!”

刘义宣拉了刘义恭、刘义季抹着泪低头匆匆回了房。刘义符恶恨恨地盯了刘义真一眼,转身就走!

陶渊明道:“太子!”

刘义符理也不理,掉头出了院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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